p; “一言为定。”
韩十一答应的很莽撞,她想着王仲钰要接近她必然有所图谋,拒绝是不管用的,只能做好准备见招拆招,答应得痛快点还能让他少些防备。
五皇子没有和这些新同窗们一起温书,快到未时末的时候他才回了学堂。刚刚坐下,刘博士已经请了国子监祭酒朱大人进门来。朱大人作为本朝大儒,每旬会来国子监三次,两次给国子班讲学,一次给太学办讲,每次讲两个时辰。
韩十一心里叫苦,他可把这朱大人得最惨了,也不知道刘博士的老人参送没送到他老人家面前。即便送到了,自己也是个幕后英雄,能挽救的印象估计相当有限。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他意料的那么惨。朱大人虽然威望高,但是显然不想在这帮学子面前显示什么学识。他一直耷拉着眼皮,连五皇子都没多看一眼,也不提问,从《中庸》里找出一篇文章来就开讲。大家也已习惯了,一个个没精打采地听着。
当然也不全是如此,坐在后面角落里的周学章和他旁边座位的沈成隽听得认真。至于五皇子,韩十一余光瞧着他坐得腰身笔直,脸上到是看不出情绪来,估计他听没听课都是这个表情。于是韩十一放心地趴在桌子上闭眼小睡。
朱大人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韩十一,接着就懒得看第二眼,继续他沉闷地讲学。直到今天的课讲完了,他吩咐学生们消化下所学,有问题单独请教他。接着他便走到学堂后面去,那里角落有一张小桌,桌旁有两张竹椅,是专门留给博士和助教们休息的。
多数学生显然松了口气,虽然鉴于朱大人的威望他们也不敢喧哗闹腾,但是睡觉看杂书是少不了的。只有少数几个像周学章和沈成隽那样上进的学生是真在温习刚刚所学,但也不敢轻易提问,深恐问的不妥在朱大人面前丢脸。于是朱大人挺闲的。
韩十一到想真的睡着,奈何学堂里的氛围太压抑了,身边五皇子的气场又太冷凝,最终她眼睛睁开一条缝,想偷偷看看五皇子在读什么书。向前蹭了蹭才看清楚,竟是一本《兵要地志》。他爹曾经说过,这本书表面看来没有什么难于理解的兵法战术,实则奥秘在于阐述了山川、地理、气象、交通对用兵的帮助和掣肘。五皇子久在西境军中,读这类书到也寻常。
五皇子看着那个毫无顾忌地趴在桌子上眼睛半睁半闭的韩十一,心说如果这人是藏拙,那他也藏得太深了吧。又想到身后坐着的王仲钰,王相精明半生,儿子难道会真的是个草包?就算这两个都是草包,有身后的韩家和王家在,在当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朝局面前,他们也注定无法置身事外的活着。
临近酉时末的时候,周学章走到朱大人面前躬身行礼,低声请教了一些问题。韩十一离得远,也无心参与这些好学生的话题,于是终于彻底睡着了。感觉只是闭了下眼的功夫,就散学了。睁开眼时正对上王仲钰那双飞扬的凤目,再看王仲钰正一边敲着桌子一边俯视着他,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耳边响起五皇子低沉的声音,“十一,收书。”
韩十一刚想对王仲钰发火,听到这话火气转向了五皇子,心说你还真把我的当书童了啊?老子是伴读,伴读可不是奴才!不过当她转头想顶五皇子几句时,正对上五皇子冷漠犀利的眼神,她气势瞬间就颓了下去,转为谄媚地龇牙一笑,“遵命!”,说着还真蹿起来伸手去帮五皇子收拾书,边大声问道:“殿下!您那本《春宵十八式》要晚上带回去看吗?”
学堂里还有些人没走,这时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五皇子,虽不敢哄笑,但脸上都带上了诡谲的笑容。五皇子却没有预想的那样尴尬或是气恼,他竟然仗着身高的优势面无表情地摸了摸韩十一的发心,淡淡吐出两个字,“顽皮。”接着便背脊笔直地旋身走了,到了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加了一句,“跟着。”
因国子监的规矩,在国子监范围内学生之间不拘身份,故而众学生虽然畏惧五皇子的气势,但他来和走时都并不需行礼,只有王仲钰看着五皇子的背影,眉毛一挑,“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