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秦婉宁回答,金子目光犀利地看向钱氏:“她往后是韩府的丫头,自会有人教导,就不劳钱夫人了。珍小姐进了韩府也一样,我们世子妃是主母,她是侍妾,见面要行礼,还要从旁服侍站规矩,你们可想清楚了。”
钱氏没想到金子作为韩十一的通房,竟如此维护秦婉宁,不是说韩世子的两个通房丫头一向嚣张跋扈恃宠而骄的吗?转而一想她不过是在未来主母面前做个样子,将来还不一定怎么样呢,便也不以为意,轻哼一声,抽回了被金子握住的手臂,嘟囔道:“这还是在我们秦府,还轮得到你嚣张了,真是没规矩……”刚说道这里,又被金子犀利地瞪了一眼,便只得熄了声,转身扭着腰肢出门去了,心说将来只要刘珍儿在韩府得了势,看我怎么对付你们。
大梁的规矩是午后迎亲,韩十一被人群一路围观着,颇有几分骚包的频频向人去挥手致意,极尽张扬,总算在午时讲过的赶到了秦府。秦婉宁拜别了父母,因兄弟年幼,只得由堂兄背着上了花轿。而刘珍儿因是媵妾随嫁,只能出了角门,悄悄地上了一顶粉红的小轿。看着前面秦婉宁的八抬大轿,她咬着牙根才压下心里的妒意,来日方长,将来谁输谁赢还要走着瞧。
鞭炮齐鸣开路,韩家的迎亲队伍开始返程。韩十一脸上一直保持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心里却是煎熬的的,这媳妇娶回去还得供着,不能远了不能近了,还不能让她起疑,委实是费脑筋。队伍缓慢的向韩府而去,因着秦府与紧邻宫城的韩府相隔甚远,已是掌灯时分,队伍才到了齐贤街,却忽然停下了。
原来另一支队伍从邵阳街斜插过来,也进了齐贤街,两支迎亲队伍有些冲撞。韩府的府兵叫嚣着让那支迎亲队伍后退,偏那支队伍的领头的也是个倔犟的主儿,竟然连韩世子的账都不买。
铜钱跑来韩十一马前禀报情况,说另一队迎亲的队伍是李锦记李家的,因着成亲的李成煊卧病在床,此时代替他迎亲的是他的堂弟李成烨,竟是个刺头,一口咬定退后便误了拜堂的吉时,竟是一步不退。韩十一略一迟疑,便忙摆出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来,厉喝府铜钱传话给李家,赶紧让路,否则就着人拆了李锦记!
铜钱还没来得及跑过去传话,韩十一便感觉一股冷风从自己身旁吹过,韩十一凭直觉断定是飞镖之类的暗器,她忙低头俯身,将身体埋在马侧。随即大喊:“有刺客!”
韩府的府兵都是北境上过战场的,反应敏捷又训练有素,立时有人围住保护韩十一,有人向刺客发射暗器的方向追去。然而沿街围观的百姓太多,影响了他们行动速度,转眼间就听李家那边也乱作了一团,李府的家丁也在大喊“抓刺客”。李家的家丁可没有韩府府兵的镇定,一时乱作一团,乱得乱跑得跑,还有几个人被暗器打中倒在人群里,打旗子、吹鼓手、轿夫也慌忙丢了手里的东西,找隐蔽的地方藏身去了。他们这一乱,更冲散了韩府的迎亲队伍,秦府送亲的慌作一团,竟丢下新娘的轿子跑了。
韩十一为保持住她无能纨绔的名头,不得不做出一副吓坏了的怂样。心说自从王丞相“告病修养”以来,王丞相党羽相当收敛,不应在自己大婚当日再搞出这些事端来,如此破釜沉舟的做法,一旦败露,后果不堪想象,王丞相怎么如此鲁莽呢?如果不是王丞相,那是何人所为?
韩十一一边趴在马上胡乱一边敏锐地盯着刺客可能前潜伏的方向,这些刺客只是向这边不断发射暗器飞镖,人并没有露面,这路子不对啊,很不容易得手,最终韩十一得出结论,这些刺客太不专业。此时却见拱卫军的人马远远开过来,带头的正是齐泰,韩十一认得此人。拱卫军的人一面火速追捕刺客,一边疏散了围观群众,混乱的局面很快被控制住了。齐泰来到韩十一马前,“世子莫要惊慌,我拱卫军必将刺客捉拿回来,请世子火速回府,莫要误了吉时。”
韩十一也做出一副大难不死十分后怕的模样,抬手正了正歪了的头冠,小眼神崇拜地望向齐泰:“多些齐大人救命之恩!”
齐泰拱手一礼,“末将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