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夹杂细雨。
池清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站在村口,背后是忙碌的将士,前面是慢慢走过来的余杭亦。他突然感到庆幸,为余杭亦的逃婚。
他没有娶到余杭亦,却拥有了战必胜。
其实想得到的还不就是这个不服输的人。
余杭亦昂着头往前走,事实上,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耳朵嗡嗡作响,周围事物逐渐模糊,直至什么都看不清,身子一歪,栽在地上。
“啧,哪里的兵,连走个路都能晕倒。”胡棱赶过来给池清送蓑衣,不屑道。
严德在背后给了他一拳,废什么话,就是弱不胜衣的文弱书生,也是大将军心尖上的人物。何况,余杭亦在带伤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走上三个时辰,已经足够竖起大拇指了。且,余杭亦在走路途中,并未露出任何想要放弃的意思。
他看向大将军,怎么还不去将人扶起来?这个时候不正是表现关心的好机会么?
谁料,池清转身往村里走,轻飘飘撂下一句:“给他准备热水,茶水,饭菜。”
不去扶么?严德犹豫着他要不要过去,大将军的意思,似乎并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去特意关照个小兵。
“战必胜?”连峰抱着柴往村里跑,看见余杭亦倒在地上,忙隔着手帕推了推余杭亦的脑袋。见人不醒,只好收起帕子,略带嫌弃的将人抱了起来。
冯罗早得了令,收拾了房间出来。严德给他使了个眼色,冯罗会意,快走几步同连峰将人一同带到大将军借住的院子的东屋。
他是小小的什长,同余杭亦有交情,帮忙照顾余杭亦,倒也不引人注目。冯罗将人放到在床上,准备给余杭亦盖被子。
“哎哟哟,可使不得。”连峰翘着兰花指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他衣服还湿着呢,快给他扒了吧。”
“无妨,你去忙你的活计吧。”冯罗自问没那个胆子扒余杭亦的衣裳。
连峰在一旁抬起兰花指细心的将自己脸上脖子上的雨水擦干净,又整理好衣服头发,这才掀开嘴皮子要告辞,冯罗心急,没等他说过,直接将人推了出去。连峰没防备被人一推,滚出房门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直接被他撞倒在地。
“对不住,是里面那位推我,你去找他说事吧。”连峰赶紧溜走。他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可是顶顶的好。被撞的人虽没穿什么华服,可上下一打量,就知道不是他小兵能惹得起的人物。
白术拍拍尘土站起来,将药箱拎起来,回头看那个一扭一扭走路的身影,轻蔑地摇摇头。在兵营里待得时间久了,习惯了那些走路啪啪作响的粗鲁汉子,对于这种走路分两个步骤,脚跟先着地,脚尖才慢悠悠落下的人,乍一看可真是不舒服。
“哎哟,我的小军医,快快进来。”冯罗将人拉进来,关好门,如见到菩萨般欣喜若狂:“你快给瞧瞧,他有没有事?”
“你急什么?”白术挣脱开冯罗的手,将自己被弄乱的衣裳打理好。“上次,你背着那个被箭射穿大腿的兵找我,也没这般焦急。他是哪路的神仙,这些天可有不少人跟我提起他。”
大夫和读书人,在当兵的眼中,就是跟织布的姑娘家一样的柔弱。冯罗心底也是这般认为的,可他心思细,不直接表现出来,只在对待这三种人时格外的小心翼翼。
“只是被箭给射穿了腿而已,赵铁嚎几嗓子就能挺过去,这个不一样,他带伤走了三个时辰的路,还淋了点雨,你快给看看别出什么岔子。”
“”白术直接下手将余杭亦的衣裳给扒了,本来看伤只脱上衣即可,不过衣裳全湿了,身为大夫的白术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人活生生被湿衣服捂病的。
“杖伤没事,用的膏药不错,已经可以碰水了。他是身子虚,又还在伤中,精疲力尽,只是睡死而已。及早让他泡个热水澡。”
“怎么泡?”
“浴桶里泡啊。”白术一回头,见冯罗背对着床站着,他困惑道:“你这是作甚?”他作为大夫,都跟着大伙一起拉裤子比赛尿远过,冯罗却这般扭捏。
我这是爱惜自己的项上人头。冯罗心道。
“你想办法把他弄醒,热水已经烧好,我叫人送进来。”冯罗跑出去叫人抬木桶,出门走了几步路,就听见屋里惨叫一声。很快,白术背着药箱出来,拍拍手用略带自豪的语气道:“小意思,一针就扎醒了。”
自求多福吧,大将军就在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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