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先舀了一碗较干的藏起来,然后才开始唤大伙吃饭。
李氏、王氏、木蓝、木槿、宦哥儿,加上张氏自己,整整六个人围坐成一桌子。
李氏瞧着自己碗里稀哗哗的粥,便皱着眉头,伸出筷子捞了捞自己碗里的米,舔了舔筷子,又在张氏和木槿碗里捞了捞,最后又在宦哥儿碗里搅和了一下,发现都没啥米!
李氏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悦了:“老二媳妇,怎么每次你煮饭大家碗里都没啥米?以前老大媳妇煮饭时,好歹还能见着厚实的米粒儿!你是不是偷吃了?”
王氏也瞅着自己那碗仅有几粒米花儿的粥,没好气的附和:“就是!二嫂肯定是偷吃了!娘,俺宦哥儿每天跋山涉水上私塾那么累,那么辛苦,就喝这点米怎么学的好?”
天天喝粥,宦哥儿脸色也不好看,抱怨道:“以前在刘府时,人家的下人伙食都是顿顿干饭,有菜有肉!咱家为什么这么穷?大伯、二伯、和爹不都在挣钱吗?你们就不能多买点米、买点肉吃吗!整天清汤寡水的,还让人怎么考秀才?”
陆木槿见众人都针对自己娘,不屑哼道:“那你往年在刘府吃干饭,咋也没瞧见你考上秀才啊?自己没本事,还好意思怪别人!”
“你!”宦哥儿被戳中痛处,脸颊胀红,又羞又怒的指着陆木槿愤然道:“朽木不可雕也!这顿饭我不吃了!私塾也不上了!”
说着,宦哥儿狠狠一拂袖便要回屋去睡觉。
王氏和李氏一听,急忙追出去拉住他,“宦哥儿,你说什么糊涂话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可是咱家的命根子呀!咋能不吃饭、不上学堂呢!”
李氏将宦哥儿拉回来后,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陆木槿脸上,厉声呵斥道:“混账东西,谁允许你跟你弟弟这么说话的?宦哥儿上学已经够辛苦了,你当姐姐的不体谅就算了,还说风凉话,你还是人吗!还不赶紧跟我孙儿道歉!”
陆木槿捂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强忍着泪水,恨恨的剜着李氏。
她说错了吗?宦哥儿自己没本事,怨她娘干什么?
从小到大,阿婆就一直偏心他!无论他是对是错,只要他一生气,那错的都是别人!
她紧紧握着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里,心里的委屈和恨意在疯狂滋生。
突然,她开始羡慕陆江蓠了,至少她敢反抗!
“瞪着我干啥?道歉啊!难不成,你也想像那贱人一样做个不肖子孙?”李氏眼神一厉,威严吼道。
王氏和陆木蓝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谁让这臭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总是嘲笑木蓝矮胖挫呢?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报应!
张氏见自己女儿受委屈,赶忙赔笑道:“哎呀,娘!木槿还是个孩子,您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我替木槿给宦哥儿道歉还不成吗?大清早的,您生气对身子也不好!对吧?大伙快吃饭,待会儿粥都凉了……”
按理说,张氏也算宦哥儿的长辈,长辈给小辈赔礼道歉那是在折煞小辈。
可宦哥儿却是理所当然的受着,他冷冷哼道:“这粥太清了,我可不吃!”
李氏闻言,赶忙笑道:“是是是,咱宦哥儿吃惯了干饭,怎么能吃这种清汤寡水的粥呢!来,阿婆给你滤一滤!”
说着,她端起陆木槿的碗,将米粒过滤出来倒进宦哥儿碗里,又把张氏、王氏、木蓝的粥都滤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