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本殿?!”
段佐秋蓦然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狼狈不堪的沈长泊,绯色莲纹与黑色的衣袂蹁跹如蝶,妖异十分。
“二殿下,本座可从来没有说过这番话,一切都是殿下的猜测罢了。”段佐秋俯身,右手食指勾起沈长泊的下颌,左手轻柔地替他拂开散乱的发丝,又掏出帕子为他擦净脸上的血污。
如同对待自己的情人一般。
“本座不过是怕二殿下嗓子干渴,好心让殿下休息一下。”段佐秋漫不经心道。
他回想着沈长泊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把血肉炖了拿去喂野狗的狠毒眼神,心下讥哂,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烂泥啊。
沈长泊回神,心中愤恨难当,待他登上宝座,他定要毁了这狗屁的东帝惊雨阁,让段佐秋生不如死!
“二殿下若无事,只想找本座唠嗑,还是请回罢。本座这里,不欢迎闲人。好心提醒二殿下一句,殿下离开饶夏,怕是已有人知。”
沈长泊一震,段佐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来东帝惊雨阁,应是无人所知才对,怎会……
对了!他来东帝惊雨阁确是无人所知,可不代表他出饶夏就能瞒得天衣无缝了!
……沈留容!
沈长泊面上宛如日暮时的流云,白了又青,青了又红。
他不傻,段佐秋都提醒到这份儿上了,他自是知道自己府上出了内鬼,才能把消息传给沈留容。
沈长泊深吸一口气,心中的郁气却始终难平,他扶着门站了起来,哑着声儿低声下气道:“……咳咳,方才是本殿出言不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段阁主大人不计小人过。”
段佐秋轻笑一下,负手而立:“二殿下不必在意,毕竟……正如二殿下所说,本座与二殿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的声音总有一种刻意伪装的温柔,而且他的情绪总是敛得干干净净,叫人捉摸不透。
沈长泊每次都膈应得想吐,偏偏他和这喜怒无常的疯子还是合作关系,恨意早已烧天,偏生不能流露半分。
沈长泊低眉敛目,故作平静道:“段阁主真是宽宏大量,本殿惭愧。”话落,他又道,“本殿就不叨扰段阁主了,就此别过。”
随后急匆匆地打开门离开了东帝惊雨阁。
段佐秋广袖一甩,地上狼藉瞬间消失殆尽,两排烛火也燃起。
他转身又躺回贵妃榻上。“……沈长泊?呵。”
段佐秋眼底漫上血色。
想要利用他再杀了他?呵,痴心妄想。
素来只有他利用别人,从来没有别人利用他,若真有……那便给他陪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