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刃消散,就连天地苍茫都从手中滑落,“啷当”一声掉落在地!
纪清洲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心下一乱,原本还环绕在身侧的冰片登时寒气四溢,冰片翻涌,飞出去一片乱杀!
纪清洲衣袂翩飞,没了藤蔓的阻挠,不过须臾就已至陶岭冬身侧。
他扶起俯身强撑着的陶岭冬,一手扶着他,一手拿了他的天地苍茫。
纪清洲此刻面色冷凝,往日沉静似深潭的眼中仿佛冻了一层寒冰,乍看琢磨不清,再看又觉凌冽杀意在平静的冰下暗涌。
陶岭冬此时却没有工夫注意这些,他的右小腿中似乎隐有一根纤细的藤蔓刺进,正用藤上的尖刺绞着血肉!
冷汗不断地往下滴,陶岭冬鬓发全湿,意识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一滴冷汗粘在他纤长的左眼睫上,又乘隙而入,陶岭冬只觉左眼刺痛,泪意差点就奔逃而出。
他尝试催动灵力逼出那根藤蔓,却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尖刺不断翻搅!
“……徐凰,你还不肯……还不肯出来吗?!”陶岭冬知纪清洲焦急,反握住他的手,这时才惊觉自己手脚冰凉僵硬。
他借着纪清洲的手勉强直起腰来,唇角扬起一个冷笑,一开口就是讥讽:“……你儿子死得不仅不怎么‘风流’,而且这么久你这个当娘的才找来,也真是够难堪的。呵,命锁断了应该有好几日了罢。”
他虽虚弱,声音也沙哑无力,句子说得也磕磕绊绊,不过语气里的嘲讽却是十成十的,半分不少。
徐凰被他这么一激,果真现出了身形来。
“我儿也是你能骂的?!”
几乎是在徐凰目眦欲裂发疯怒吼的那一瞬,纪清洲脚下就骤然现出一个黛紫色、笔画繁多且毫无章法的咒文!
陶岭冬挣开纪清洲的手,强行抑住痛苦,脸色苍白得吓人,却对纪清洲笑得眉眼弯弯。
纪清洲没盯着自己空落落的右手,反倒神色茫然地抬起眼,想深深望进他眼底,来不及看清就被浮于表面的笑意给遮蔽住了。
……怎么会?!他要做什么?!
他张了张唇,来不及问。
……
高级传送咒果然很快。
陶岭冬身形微晃,旋即咬牙,右手催动灵力抽出小腿的那根藤蔓!
他呕出一口血。
……一人做事一人当,接下来的事情理应由他一人面对,扯上清粥同学算什么。
陶岭冬再抬眼,眼中尽是森然冷意。
天地苍茫无意被纪清洲带走,那他便不用实剑了,手中水刃扬起,他飞身上去与徐凰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