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军们手忙脚乱的把他抱下马,这才发现他的脸白如纸,是失血过多的模样了。
祝荣赶紧吩咐戍军们把徐翔理送到戍堡里,清洗包扎伤口。
忙乱了一通,祝荣看着骑在马上不下来的姚杳,疑惑问道:“阿杳姑娘,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姚杳忙摇了摇头,忙飞快道:“没有,没有,我没事儿,就是累了,歇一会儿就好。”
祝荣心下一叹,莫说是个姑娘了,就是个男子,也该打累了。
他点点头:“那我去照看徐大哥了。”
姚杳艰难的笑了笑:“好,好,徐戍官受了伤,可莫要耽误了才是。”
顾辰见到姚杳神情不对,忙疾步上来,将她扶下了马,忧心道:“阿杳,怎么样,可受伤了。”
脚沾到了地面,姚杳才觉得踏实,活动了下手脚,才挑眉轻松笑了笑:“可累死我了。”
顾辰斜睨了姚杳一眼,哼了一声:“让你逞能,累死活该。”
姚杳皱鼻,嗤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沾一身血啊,要是徐翔理死了,第五烽就完了,咱们也跑不了。”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顾辰抚着姚杳,笑眯眯道:“怎么样,还能走吗,走一步试试。”
姚杳咧嘴。
走一步,抬抬腿都是折磨。
方才陷入在突厥人的围困中,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倒不觉得,这心神突然松懈下来,她才发现,两条腿用力过猛,都磨烂了。
她叹了口气。
看来还得琢磨琢磨,做个骑马神器出来,好解放双腿啊。
她慢腾腾的挪了一步,疼的龇牙咧嘴。
顾辰看不下去了,蹲下身来道:“过来,背着你走。”
姚杳咧嘴:“我腿疼。”
顾辰无奈的叹气,把姚杳打横抱着:“这样总行了吧。”他戏谑轻笑:“阿杳,你这可是占我大便宜了。”
姚杳嘁了一声:“老顾,你对我这么殷勤,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顾辰踉跄了一下,险些把姚杳扔地上,唇角抽搐:“别逗了,看上你,我看到你就跟看到兄弟似的,摸着你的手就跟摸着我的手似的,我娶个自家兄弟回去干什么,结拜吗?”
姚杳恶狠狠的剜了顾辰一眼。
孟岁隔几人也赶了过来,看到顾辰抱着姚杳,皆变了脸色。
“阿杳,你怎么了。”
“阿杳,你受伤了啊。”
“阿杳,来,让我看看伤哪了。”
姚杳笑呵呵的望着几个人,心里真是暖洋洋的,腿也不那么疼了。
可顾辰一开口就让人喷饭,他冲着姚杳的革靴抬了抬下巴,撇着嘴奚落道:“咱们阿杳被马颠吐了。”
孟岁隔几人面面相觑,神情诧异,半信半疑。
姚杳蹬了蹬腿儿,气急败坏的骂起来:“那是徐戍官吐得,他才被马颠吐了呢。”
顾辰这样一闹腾,到底是谁被马颠吐了,反倒成了一桩说不清的公案,戍军们看姚杳和看徐翔理的眼神儿都不对了。
徐翔理久经沙场,按道理说是不该被马颠吐的。
可姚杳虽是个姑娘,但方才在突厥人中的凌厉手段,众人也是看在眼里的,也不应该被马颠吐了。
姚杳才懒得跟他们分辨什么,回了房间,就一头栽倒在炕上,歇了半晌,才起来清洗包扎伤口。
这一仗从晨曦初起之时开始,一直打到了晌午时分才结束。
晨起时还晴好的天,此时却阴沉了下来,云翳聚拢,遮住了阳光,干燥的空气中,多了些潮湿阴冷的气息。
突厥人退回到一里之处后,便没了别的动静,不知道是在憋着惊天动地的攻击。
用午食的时候,顾辰来敲门,隔着门问道:“阿杳,该用饭了,我是把饭送过来,还是你出来吃。”
姚杳收拾利落,把头发紧紧束在发顶,拉开门,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色,心中一动:“走,出去吃,顺带看看徐戍官和祝戍官是怎么商量的。”
“你好了,不疼了。”顾辰上上下下打量了姚杳一番,戏谑轻笑;“你好的还真快。”
孟岁隔一脸凝重的走过来:“老顾,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若是突厥人再打过来一次,这第五烽可扛不住多久的。”
顾辰就看不惯孟岁隔这样绷着脸一本正经的样,更看不惯韩长暮木着脸不苟言笑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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