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的怒吼冲到耳朵里:“去找,一间屋一间屋的搜,要是找不到,你也别活了。”
管家又打了个激灵,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招呼着人手,满院子踹门找人了。
别院的门是万万不能踹的,汉王殿下住在里头,踹了汉王殿下的门,这一大家子可没好日子过。
管家战战兢兢的踹着门,袁峥容背负着手跟在后头,脸上有焦急之色,但步子踱的是不慌不忙,极有章法。
这样大张旗鼓的砸门找人,便是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谢孟夏,也从宿醉中醒过来,他头没梳脸没洗,抓了个婢女问清楚了缘由。
他简直要仰天狂笑三声,重重拍了下大腿,连外袍都没穿,中衣外头裹了件大氅,披头散发的就出来看热闹了。
这可是刺史府的热闹,丢的可是袁峥容的闺女,他身为汉王,怎能不看,啊呸,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关心呢?
看到谢孟夏也出来了,袁峥容悄悄透了口气,只要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汉王也来了,那这事儿就成了一半儿了。
王聪很没有存在感的跟在后头,打眼儿一看,不止谢孟夏出现了,冷临江也披着个长袄过来了,乌央乌央的一群人,但是唯独没有韩长暮。
一行人踹门踹的咚咚直响,屋檐上的雪都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刺史府很大,即便是不踹别院的门儿,也足够这些人踹上半日的了。
谢孟夏凑到冷临江跟前,压低了声音道:“那七小姐多大了?”
冷临江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嘿嘿地笑:“这么私密的事儿,我怎么能知道。”
谢孟夏嘁了一声:“你少蒙我,赶紧说。”
冷临江笑了:“十五了,正在说亲。”
谢孟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了兴致:“说说,快说说,这七小姐长得好看不,说的是哪家的郎君?”
冷临江撩了下眼皮儿。
作为曾经的一国储君,这么八卦真的好吗?
他轻轻咳了一声,觉得能说道一些连谢孟夏都不知道的八卦,也是自己的本事,遂低低一笑:“七小姐在名门闺秀里也是有名的,不是绝色但胜在温柔,议亲的是工部尚书郑大人的三儿子。”
谢孟夏微微皱了下眉:“郑天赐的三儿子?郑明信?”
冷临江高深莫测的笑了:“殿下知道这个人?”
谢孟夏撇撇嘴:“他喜好龙阳,满京城都知道了,也就袁峥容不知道,还傻兮兮的把姑娘嫁给他。”
冷临江撇嘴撇的更甚,冷笑一声:“人家可不傻,喜好不一样有什么的,爹管用就行了呗。”
两个人交头接耳的说的热闹,谢孟夏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道:“这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久朝也没出来看个热闹,他也太淡定了,全然不像个年轻郎君啊。”
冷临江显然是知道什么的,撩了下眼皮儿,看着一行人慢慢踹到厅堂不远处的一溜厢房,他冷笑一声:“热闹,看别人的热闹哪比得上看自己的热闹有意思啊。”
“什么?”谢孟夏没听明白,一头雾水的跟着这些踹门的人往前走。
踹门的小厮已经有些腿软了,换了个小厮踹门,也不知这门是不结实还是小厮的力气大,木门哐当一声,竟然整个砸在了地上,扬起了厚厚的木屑和灰尘。
厢房里传来一声迷迷糊糊的惊呼:“谁,谁啊。”但是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姑娘的尖叫,袁峥容和王聪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掩饰住了眼底的诧异。
管家领着一群人冲进了厢房,只见韩长暮坐在火炕上,裹着锦被,满眼的睡意朦胧。
袁峥容也跟了进来,四下里一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间厢房并不十分大,一眼就能看到底,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袁峥容对跟进来的王聪低语:“怎么回事?”
王聪微微蹙眉:“我是亲眼看着她进来的,门口的人我刚才也问过了,一夜都没有人出去过。”
还没等袁峥容多想什么,韩长暮就扫尽了睡意,一脸冷然:“袁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袁峥容一脸尴尬,准备好的那一套说辞全然没了用处,只好没有底气的磕磕巴巴道:“哦,没,就是,那个,我家的七丫头不见了。”
韩长暮意味深长的一叹:“原来是七小姐丢了,那是要好好找一找的。”他穿好衣裳跳下炕,一脸的坦荡淡然:“那,就在这屋里好好找找吧。”
袁峥容退了一步,笑的更尴尬了:“韩少使说笑了,七丫头在内院,怎么会跑到外院来,韩少使接着歇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