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至于吧。
二人很有默契的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阮平安忐忑不安的压低了声音,欲言又止道:“不会?”
王敬宗神色平静而深邃,摇了摇头:“没事。”
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也有些没底,方才进明远楼的时候,他也听到了一句半句的流言,传的邪乎。
虽说流言止于智者,但能来负责省试的,也不一定都是智者。
再说了,智者也是不能免俗的,也爱看热闹说是非。
现在这流言在贡院里头传,尚且还能控制的住,若是贡院大门一开,流言如风飞满了长安城,他们这些负责省试的官员,一个都落不着好。
不过王敬宗是天子近臣,五年的伴君如伴虎他都没有倒下去,心志坚毅自然非比常人。
他心里忐忑,脸上却不露分毫,推门而入,看到蒋绅也一脸平静的坐着,正慢条斯理的用着午食。
他在心底嗤的一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阁老。”
阮平安也跟着行了个礼。
蒋绅慈眉善目的笑了:“要在贡院里关上二十日,也是难为你们了,先坐吧,待会儿韩大人过来了,咱们议议事。”
王敬宗和阮平安对视了一眼,齐声应了个是,又很有眼色的一起上前,将食案上的午食收拾起来。
又将香炉里的残灰倒掉,重新换了一炷祛味的沉
水香。
蒋绅没有说话,任由二人收拾,自己却倚靠在胡床里,微闭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次韩长暮来的很快,王敬宗和阮平安二人刚刚将房间收拾利落,他便已经赶到了,跟蒋绅行了个礼,便坐下了。
蒋绅面色平静,看了房间里的几个人,略一思忖,开门见山的问:“贡院里的流言,韩大人都知道了吧?”
韩长暮亦是平静点头:“是,下官已经听说了。”
蒋绅觉得韩长暮这也太平静了,他听到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时,气的眼前直发黑,韩长暮怎么能这么平静呢。
他轻咳了一声,问道:“那韩大人,可有什么对策?”
韩长暮一脸茫然:“只是几句流言而已,阁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蒋绅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哽了一哽,但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抿了口茶才道:“久朝此话差矣,省试一事,没有小事,几句流言,也可惹来塌天大祸,还是尽早将流言制止的好。”
蒋绅没有称呼韩长暮的官称,而是直呼了他的表字,颇有几分视他为自家子侄的意思,他若是还不顺着蒋绅的话往下接,便是不识趣了。
可韩长暮就是这么不识趣的人,或者说是有意不识趣,木着脸道:“流言止于智者,贡院里汇聚天下士子文人中的佼佼者,流言迟早会不攻自破的。”
蒋绅被噎的脸色铁青。
王敬宗的肩膀抖了三抖,无声的笑的十分辛苦。
阮平安接连抿了几次嘴,才将唇角的笑压下去,没有笑出声来。
就连一直苦着脸的沐荣曻,听到韩长暮这句话,眉头也舒展了几分,不过,却又转瞬皱在了一起。
要真都是智者,这流言哪还传的起来,可见这人是在胡说八道了。
他的脸色一沉,端出上位者的姿势来,漫声道:“韩大人,省试出了岔子,可并非只有我们这些朝臣们会受到申饬,你这个内卫司的司使,只怕也是难逃罪责的。”
韩长暮就等着沐荣曻的这句话呢,他挑了下眉,恭恭敬敬道:“沐大人所言极是,只是,下官只领了戍卫贡院之责,若随意查问明远楼中之人,只怕,会有僭越之嫌。”
说着,他别有深意的望了蒋绅一眼。
蒋绅心里咯噔一下,转瞬便明白过来了,感情韩长暮是在这等着他呢。
蒋绅眯了眯眼,他对韩长暮的作风心有顾虑,自然是不想让韩长暮插手明远楼中之事太多,但眼下的这些事,若不让韩长暮去做,便要他自己去做,他自问没有这个精力和人手,也自问做不到韩长暮那么圆满。
他心里还有一个念头,便是科举舞弊素来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沾谁倒霉,韩长暮倒霉总好过他自己倒霉。
他不动声色的掠了沐荣曻一眼,才沉声道:“圣人是给了韩大人便宜行事之权的,贡院里的任何事,任何人,韩大人都可以监视,查问,不必心有顾虑,若事后圣人责问,本阁自会奏对,绝不叫韩大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