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一阵门响,打断了她惴惴不安的哀嚎,她暗自握了握拳,哪怕拼了受重伤,也要护住这两尊大神,即便护不住两个,至少也要护住最不吉利的那个。
她刚忍痛下定了决心,十几个人便被猝不及防的推进了屋里,随后外头一阵落锁的声音,门将洋洋洒洒的日光关在了外头。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混杂在一群姑娘里的熟人面孔,来回深深的倒了几口气,不动声色的挪到了一片混乱的人群中,低着头,佯装自己也是新来的那个。
在进屋之前,姑娘们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就被水匪扯掉了,摸黑走了一路,陡然见到阳光,双眼被刺的酸痛,闭目良久才适应了光亮,在屋里平息了片刻,开始大着胆子打量起来。
这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一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泥土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稻草,应当就是睡觉的地方了。
一股子陈年霉烂的腐朽气味在屋里久久不散,熏得人直流眼泪。
有姑娘抬手扇了扇风,一脸嫌弃:“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有姑娘捂着嘴抽泣:“买我的人说是给大户人家做丫鬟的,这,怎么会是这样?”
姚杳闭了闭眼睛。
古往今来的人贩子都是捡好的说,不然怎么会有人信呢?
这些姑娘们沮丧的四处打量了一番,很快她们便发现了,这窗户上没有糊窗纸,风从窗户吹进来,正对着那一堆稻草呼呼的吹。
有心思灵活的姑娘心下一动,赶忙疾步上前抱起一堆稻草,抢先占据一个背风的好地方。
看到一人这么一动,别的姑娘也按耐不住了,一拥而上,抢稻草的抢稻草,占地盘的占地盘。
姚杳趁乱不动声色的挪到那两尊大神身边,抬手捅了两下其中一人:“诶,少尹大人,你也是来祭河神的?”
冷临江也一早就看到了姚杳,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便探出一颗脑袋,笑眯眯的望着姚杳:“阿杳姑娘巧啊。”
姚杳莫名抖了三抖,低声问冷临江:“你怎么把这位祖宗给弄来了,你是嫌我命长?”
“阿杳,你这话就伤我心了。”谢孟夏咳嗽了两声,假模假式的抬手抹着泪:“我可是担心你,特意出来找你的。”
“是吗?”姚杳斜了谢孟夏一眼,闲闲道:“别抹了,粉都掉了。”
前头十几个姑娘蜂拥而上,你挤我一下,我踩你一脚,尖叫声斥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热闹的几乎要掀翻房顶了。
剩下的四个人却一动不动,站在窗下吹冷风,看起来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冷临江和姚杳抱臂而立,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谢孟夏瞪大了双眼,啧啧舌:“这也值当一抢?”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到正站在窗户口下的谢孟夏,他抱紧了胳膊,有点冷,他便捋着袖子,改了口风:“咱们,也,抢点吧,稻草都,快没了。”
此言一出,冷临江和姚杳齐齐望住了谢孟夏。
堂堂汉王殿下,跟一群柔弱不能自理的姑娘抢稻草?
听起来也,挺好的。
冷临江望着谢孟夏,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你去。”
谢孟夏一把将程朝颜推了出去:“程姑娘去,我打不过她们。”
冷临江和姚杳齐齐嘁了一声,眼看着稻草所剩无几,背风的地方也被人占的差不多了,姚杳叹了口气,和程朝颜齐齐一步跨了出去。
收拾十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姑娘其实不用两个人一起出手,只是抢稻草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她们俩一起出手,日后传出去,被人嘲笑的时候,也好有个伴儿。
姚杳和程朝颜走过去,并没有太大的动静传出来,谢孟夏看着那十几个姑娘,忧心忡忡的问:“不会打坏了吧?”
冷临江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儿,嗤的一笑:“殿下想什么呢,一群弱女子,一个手指头就摁倒了,怎么可能把阿杳打坏了。”
“不是。”谢孟夏摇头,担忧道:“这些姑娘都是我的,我要带回去的,我是怕阿杳下手没个轻重,再打花了她们的脸,那可还怎么看啊。”
“......”冷临江绝望的闭了闭眼:“殿下,现在没外人,咱能不装了吗?”
谢孟夏摸了摸鼻尖儿,顾左右而言他:“诶,韩长云,他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进来?”
冷临江望了望左右,声音冷了下来:“进小院前他就被水匪带走了,没有跟着进来,清浅也不知道送到哪个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