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了一声,训人一样义正言辞道:“不是的,我其实每天都有祈祷我爸不要出事,后来听说有人从底比斯的贵族斗兽场救了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出来,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们。”
我说:“哦,那然后呢?”
阿努比斯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咬着柿饼继续说道:“然后你们肯定就回家恩恩爱爱去了呗,把可怜的儿子抛在脑后。”
我听完更加没有想说话的想法了,敢情在每个人眼里我和洛瑟就已经是很不正常的了,偏偏就只有我自己还浑然不觉。
“我说妈,你是不是跟我爸吵架了啊,怎么脸色那么黑啊?”
我回过神,皱眉淡淡道:“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他哦了一声,满不在乎道:“那就肯定是吵架了,我说老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我爸脾气那么好的人,还宠你宠得没话说,你是怎么跟他吵起来的?”
我听见宠字忽然油然而生一股怪异之感,万分别扭,干干道:“别乱说。”
阿努比斯闻言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一本正经劝我道:“妈,你回去吧,我爸现在肯定剥好水果在家里等你。”
我早就怀疑这个便宜儿子是帮洛瑟捡来的,父子俩人一起堵我,我被膈应的没话说,彻底证实了这龟儿子压根不向着我的事实。
“不管你的事,吃你的柿饼子!”
阿努比斯噎了一下,默默地埋头狂嚼。
第二天我就派人把儿子送回了玛雅大陆,自己躲在房间里接连发了七八天呆,萨迪和兰斯一开始以为是休把我给气得,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整整八天,脑中一片空白。
当神其中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能永生不死——神魂是身体机能的所有来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然你如果想吃的话还是可以吃,想睡也睡得着,无聊的时候只要你愿意也可以去蹲蹲厕所。
现在我就处于这样一个状态,既没有念头吃东西也睡不着,被强行侵犯的记忆太过鲜明,闭上眼就是洛瑟按着我在我体内肆意挞伐的画面,于是干脆反锁了门叫侍女别送吃的和喝的进来,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摊煎饼,一个人的床很冷,我躺了一会儿就习惯性地缩成一个球,又突然觉得这个姿势忒像小处女被色狼糟蹋了后的反应,只好再起来坐到窗口,望着那座古老的教堂钟楼继续发呆。
阿努比斯走之前问我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回去,我没理他,不过我估计等他回到家后一看那沙发就能明白,反正我一向没什么形象和当家长的威严,也懒得再解释。
洛瑟是一个顶级佣兵杀手,冷酷、富裕、狠心、双手沾满了死者的鲜血,却在我身边笑靥甜美,温和宽容。
我喜欢雪,他裹着被子陪我看雪看星星;我喜欢喝酒,他跨越两个大陆跑到精灵族替我要酒;我喜欢过年,他煮了饺子在家门上贴了福;我喜欢吃橙子,我知道曾经有整整半个月他剥得手指都是澄黄的,满身清香;我喜欢蔷薇花,于是不久之后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家那个小院里开满了几乎全世界所有品种的蔷薇,我对这样的生活无比眷恋,但是现在却一个人傻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想着一切,想着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他的欺骗。
他说要做我的龙骑士,要替我披荆斩棘,保护我永远不被欺负。
究竟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
如果不是雅格芭绑架了我和他,我甚至永远都不会去怀疑他,阴狠的猎手伪装成纯洁的小白兔呆在我身边,是想要得到什么?
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做得更好,真是因为他说的他爱我?
爱我他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脑中浑浑噩噩胡思乱想的情况一直没能好转,辗转反侧都是不可告人的心事,最后到了第八天头上我终于坐不住了,开门走出去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这才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一点。
“殿下。”
我一回头,发现萨迪站在我身后,于是问他怎么了,他反问道:“殿下心情不好吗?”
我说:“没,挺好的,现在准备去亚特兰蒂斯逛逛。”
他应了一声,我见他没什么事就直径往外走,谁知走了没几步又被他叫住。
“殿下,”他站在原地说道:“如果殿下是和洛瑟吵架了的话,希望殿下能让一让步,您和洛瑟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