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化夫妇约见习阳这天,宋矜、颜颖、张秋禾三人的驾照考试全都通过了。考试过程基本顺利,仨人做好了思想准备,幸好没有出现多少曲折,只有张秋禾同学路考中忘了系安全带,熄了一次火,不过考试之前张秋禾已买了份保险,塞给了监考老师一条苏烟,监考老师就没太计较这些破事。
考完试,三人在饭馆搓了一顿,总算毕业了就当庆贺一下。大家都挺高兴,一番风雨终于走过来了,累也受了,骂也挨了,要不世人怎么那么珍惜同学情呢?一个暑假的学习,代价不小,尽管皮肤护理上严防死守,下足了功夫,颜颖、张秋禾白皙的皮肤依然变成古铜色,宋矜则红里透黑,粉底再厚也难以掩盖整个一老而黑。好在顺利通过,心里平衡一些,这件事从此就过去了。
还有几天的休息时间,宋主任却一刻也不能休息,开学前的准备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教学是学校的中心工作,作为教务主任,她必须在开学之前把一切安排就绪,像战斗打响之前的指挥员。好在干工作不只有她一人,还有俩副主任,还有四名教务员。强兵上面无弱将,宋矜的业务水平大家还是基本认可的。常规性的无非是课程设置,授课计划、教师配置、班主任配置几项。她只要把把关,具体的事情由下面做就是了。暑假期间,由宋矜牵头班主任负责的职校招生工作也该呕喔了。她私下里了解一下,情况不容乐观。初中教育基本还是一种升学教育,升学率越高,学生对职业教育越不买账。买不买账对她来说无关紧要,观念不是一两天能够改变的,她的工作是守好自己的摊子,干好她的教务主任。
安排韦永林的课程和班主任工作时,宋矜请示周校长是否等等再说。周校长说等都别等,干脆考虑别人。按照以往人事惯例,干部公示期满,组织上肯定有统筹安排,能不能留在学校都不好说,再给领导安排课既不现实又显得不够尊重。宋矜说那是还是周校长考虑全面。周校长说上午加班早点结束,别干了,你负责组织几个班子成员中午吃顿饭,叫上咏林。
韦永林的干部公示期结束了,韬光养晦的日子才刚开始。这种生活让他有点不习惯,不过,夹起尾巴做狗的日子和没有尾巴做人的日子比起来还是蛮舒心的,韦永林活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如此敬重他。以前,他为人也挺机灵,可不管他多么善于容忍,善于为人处世,都没人拿这些太当一回事;现在好多了,周围的人一下都变得特别爱跟他攀谈,跟他聊天大伙的心情仿佛都特别的好,真是人们公仆人民爱。这些人中甚至还包括周琳,周琳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快乐,心情好了,自然看老公什么都顺眼。以至于在大庭广众面前不痛苦的压抑着都很容易被人说成是得意忘形。老公为这事强调过好几次了,因此,为了不太压抑自己,周琳现在不大爱在生活区抛头露面,让幸福成为习惯后就好了。总之,韦永林认为人一生吃点喝点穿点那都不算关键,精神生活比啥都重要。
假期中唯一的工作就是职校招生,班内每一个落榜生他都进行了联系,敬业的态度可以成为广大教师的楷模,韦咏林现在做工作彻底超脱了一己私利,完全是为学生的未来出谋划策。
和学校领导吃完饭刚回到家,韦咏林接到一个电话。是钱途的,钱途要报名上职校。韦咏林一听,心里有些忐忑,喜忧参半。钱途说自己也是翻来覆去考虑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而且,上职校只是他个人的主张,他父母还不知道也不同意,请韦老师帮他做做工作。看来不出自己所料,三年来他还是了解钱途家人的,钱文化对儿子上大学的渴求好比旱季非洲草原上要死的爬行动物,这应该不是老钱的意思。韦咏林颇感犹豫,清官难断家务,韦咏林将来是不是清官还难说,不过知难而退不参与意见毕竟不是一个教育者所为。电话里钱途的语气挺坚决,让韦咏林最终下定决心。他告诉钱途可以试试,但凭他对老钱的认识恐怕有难度。钱途说知道,爸妈都希望他上高中读大学,宝都押在他的身上,自己也很发愁才想到了韦老师,说不定爸妈能听进韦老师的话,毕竟韦老师对国家政策知道得多。
钱途从上次和韦老师同学们踢完球聚会回来就打定主意上职校,与其在一个环境中痛苦地苟活,还不如换一个思路闯一闯。看了一些宣传册,了解了许多读职校走向成功的实例。难道那全是谎言?钱途不相信。国家的政策在那里摆着,电脑电视上都有,外行人不知道罢了。先哲早就说:“世上本来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虽说那是一个陌生的所在,让他心中反而有种想试试的冲动,他想走一条人生的新路。看老爸老妈的架势,他们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去市一中读书。说服他们谈何容易!其实,钱途打定主意之后还想到一个人,就是习阳,他想把这个神勇的决定告诉她。打了几次电话,习阳没接。唉!女人真的靠不住。钱途颇感失落,只好作罢。再给奶奶说还是给妈妈说?最后还是觉得还是求助韦老师,就是韦老师说服了自己的,说不准就能说服自己顽固的父母。
韦咏林联系钱文化,叫他抽空来学校坐坐。韦咏林认为与钱文化的关系简直就像市场上卖的烤地瓜,又熟又香又烂,以前老钱逢叫必到。果不其然,钱总一听是韦老师电话里就乐不可支,连声说很长时间没凑凑了,这段时间忙得厉害,该坐下比划比划。不过近来事确实比较多,可能过不来。问韦咏林忙不忙?有事吗?韦咏林长话短说,把钱途打算读职校的意思讲了讲。钱文化电话里沉默了半分钟:
“这个不行。读高中上大学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由他说了算。”
韦咏林:“钱途不想读高中,家长一厢情愿效果也不行。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钱文化:“马上就快开学了,不能改了!到学校适应了就好了。”
韦咏林:“读职校也能上大学,成材还是大有人在的。”
钱文化:“无论如何,不可能读职校。韦老师,这件事希望你别参加意见。”
看来钱文化不仅顽固,对国家政策也知道得不多,韦咏林想讲两句大道理,谈谈职业教育的前景,钱文化打断了他说马上要出去,有时间再跟他聚匆匆忙忙地挂了。老钱的态度不像从前了,尤其在提到钱途上学这件事口气变得不太友好。韦咏林明显地感觉到了。
电话另一端的现状比韦咏林想象得严重得多,老钱气不打一处来。钱途不想上学了,鼓动韦咏林来做说客,简直叫他七窍生烟,七窍流血,七七四九。儿子简直堕落了。上职校读书根本就是堕落的借口。一边他在费尽心思铺路搭桥,一边儿子却是自暴自弃。可怜天下父母心哎!一个下午,老钱在办公室里心情糟透了,唯一做的一件事是把一个水宜生的杯子狠狠地摔了。
昨天,习阳回了电话,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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