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们便来说说这落家的大姑娘。”
此话一出,底下开始人声鼎沸。
这落家姑娘是谁,场上怕是无人不知。
前些日子前脚落国公刚被贬至承州,后脚落家大姑娘就一顶花轿被抬进了东宫,成了太子的良娣,个中缘由除了让人遐想,还让大家皆叹,落昭阳好本事!好福气!
说书先生抚了抚须,续道:
“要说这落姑娘从前是一心爱慕衡王,同顾家公子有婚约时便为了衡王煞费苦心地要毁婚约,这不...一个月黑风高夜顾家进了贼,你说奇怪不奇怪,啥都没丢唯独丢了这落姑娘的合婚庚贴。”
落昭阳蹙了蹙眉,俯看下方。
底下有喊道:“这不是明摆着落姑娘看不上眼,不想嫁吗?”
说书先生一拍抚尺,洪亮道:“可不是,没了婚约束身呐,这落姑娘更是肆无忌惮,什么赛诗会、焚香会那可是一个都舍不得放过,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了个沈姑娘,人家沈姑娘家世清流,相貌秀丽,衡王殿下一看入了眼,没两天就接进了衡王府,到嘴的富贵就这样飞了,心气高的落姑娘自然不肯罢休。”
又有客人喊道:“说书的你净说胡话,彼时落姑娘家中还没出事,国公府千金嫁太子都了得,哪会同沈姑娘争一个侧妃之位。”
说书先生笑道:“落姑娘就是这般想的!”
落昭阳已经按耐不住想骂街,正欲起身,幕泽玺抬手稳住她,“等会...看他到底说的什么。”
说书先生着叉腰抬高下巴,“这落姑娘一生气,既你沈家姑娘夺了她的姻缘,她便要嫁得比沈姑娘更好,谁能比衡王殿下地位再高,那自然是当朝太子,这不....就有了前些日子纷传的流言。”
“什么流言!你快说!”底下有人高声问道。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这落姑娘买通了伽陀大师,四处传她命里有凤相!这不...话一传到太子耳朵里,立即就对着落姑娘起了兴致,正想八抬大轿迎进东宫却不料出了落国公这桩事,人家落姑娘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成不了太子妃,当个美妾也乐哉。”
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起身道:“若哪家的姑娘有落姑娘的一半本事何愁寻不到有权有势的夫婿。”
竟还有人附和道:“这落姑娘好歹也是名门之后,怎的能这般不要脸面。”
落昭阳看着下方,广袖上的暗纹气得微颤,这人浑话说得跟真的似的,这些人难不成整日躲在她床底下!
说书先生一听大家的反应,更起劲说道:“我来同大家分析分析...这落姑娘的厉害之处。”
落昭阳实在气极,从盘上抓了一把花生丢了下去,大声质问道:“皇城脚下哪里来的骗子,竟跑到这儿来胡编乱造!”
说书先生身手矫健一手抓住了几颗花生,笑道:“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位姑娘你还真别不信。”
落昭阳冷笑一声,“句句属实...别以为燁朝律法中没有诽谤这条罪,我就治不了你。
“你好大的胆子,我方才听见话里可指着太子,小心太子爷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话闭,她侧眸瞥了幕泽玺一眼,朝他挑了挑眉。
幕泽玺没辙,自家的媳妇除了宠着,还能如何。
他一挥手,便有十几名暗卫冲了进来。
说书先生手一抖,抚尺掉落在地,落昭阳仍俯身看下去,对下方喊道:“这位老先生...你若是还想有命走出去,就自己招了吧,收了谁的银子在这毁人声誉。”
说着,她背着手起身走了下去,幕泽玺随后跟上。
说书先生咽了咽口水,见两人衣着不凡,想必是富贵之人,他全身哆嗦道:“小姑娘...我这都是四处听来的,为了谋生计,这也是没办法,你就别深究了...放人一条生路。”
落昭阳唇角挑笑,先不说那预言的事,这说书先生竟连她和顾如岩退婚是因她庚贴被偷这么细致的事情都知道,说是简单的以讹传讹她才不信。
场上的人相继议论了起来,那位愤世嫉俗的书生站出来说道:“这落昭阳待字闺中时便名声不佳,羞于门楣,就算这说书先生偶有夸大了实情之嫌,姑娘也不必纠着不放。”
落昭阳轻“哼”了一声,这敢情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戳她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