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宏日顿时慌了神,“允妩,我当时被贺承衡陷害,也以为自己逃不过此劫了...后来临刑时,他为手里头捏着我的把柄,让我替做事,以我的名义买通行刑的太监,若我有朝一日不为他所用,便将我仍是完好之身泄露出去。”
他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出。
贺允妩浑身顿住,怪不得那段时日,他在父皇身边明里暗里都在偏帮着五哥。
原来是受了他的钳制。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软糯,“可如今五哥已经被发落到了边境...你竟也不同我说吗?我几次三番去看你,你不是冷眼相待,就是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你心里可曾想我过半分....”
落宏日着急地挠了挠脑袋,“我怕你着急....你一向做事都急冲冲的,何况....”
何况...贺承衡虽不在京中,可他的势力仍在。
“我身边还有衡王爷的耳目....允妩...我不能...我也不敢拿你来赌。”
那夜牢狱中,他们两人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只要贺承衡往下一查,便能查出两人的端倪,若两人的事情被他知晓了,贺承衡必定以此要挟。
他不值当,不值得贺允妩为他,毁了名声,还得受千夫所指。
纵使贺允妩明白他的苦衷,可一想到他不搭理自己的高冷模样,一想到自己为了他做的那些事情,还是无法释怀。
落宏日上前去握她的手,凉风刺骨,她的手冰凉如霜。
刚一触碰上,贺允妩立即甩开他的手。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和我划清界限,就无需再多言了。”
贺允妩方才崴了脚,这会脚上愈发的疼,站得久游有些吃力,只能扶着墙沿。
落宏日耷拉着脑袋,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终只能收回,他低道:“脚上很疼吗?”
贺允妩面上浮现轻微的痛苦之色,偏过头去,不肯看他。
凉风呼啸而来,吹起了轻薄的纱裙,她双肩微瑟缩。
落宏日未言,只脱下身上的外裳轻轻披在她身上。
转身正想去寻方才调下来的藤条时,外头传来一声厚重的狼嚎声。
他垂眸,忽觉自己衣袍下的一角被她攥在了手心中。
一向凉薄自持的眼眸微深,眉梢略挑了挑。
不过须臾,洞外传来了人的喊叫声。
“公主...公主您在哪儿...”
贺允妩久久未归,贺帝担忧万分,命程司恒带着一队人马前来寻找。
洞内的两人听见呼喊声,面上皆是一愣。
贺允妩吸了吸鼻子,朝洞口望去。
“我在这里....”她忙低唤。
程司恒带着人来到了狭小的洞口前,竟瞧见落宏日与贺允妩两人都在洞坑内。
“公主...怎么会掉落在这里。”
贺允妩有些疲累地按了按眉心。
程司恒赶忙丢了绳子下去,“公主...您等着,臣这就下来接公主。”
落宏日一把拽住了绳索,喊道:“不劳烦程领卫了,我背着公主上去罢...”
程司恒还想说些什么,身旁的侍卫一把拉住程司恒。
“程领卫...陛下虽有意撮合您和公主,可到底还是要避避嫌。”
程司恒闻言,没再多话。
落宏日拉起神索,微躬着身,单膝跪下。
“公主...我背你上去。”
贺允妩还在生气,擦了擦泪痕,“不用....我自己能爬上去。”
话落,她便要去抓绳子。
可刚走了一步,脚踝处的痛楚一绊,她轻呼了一声疼。
落宏日面色几变,“公主...您脚受了伤,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爬不上去的,还是奴才背您吧。”
程司恒命人举着火把照亮洞口,两人在下方的情形一览无遗。
贺允妩仰面望上去,这个高度,她的脚铁定挨不下去。
落宏日走近了几分,侧着身子,将声音压得极低,轻柔道:“允妩...别任性...”
贺允妩身子一顿,抬眸看向他,心里微泛着柔意。
不是落宏日也会有别的侍卫,她再这样扭捏下去,才更令人生疑。
她手中紧攥,没有迟疑爬上了落宏日宽厚的背脊。
她的胸前柔软全贴在他紧绷宽大的背上。
落宏日身子不自觉地有些僵,他清了清嗓子,“公主...好了吗?”
贺允妩点了点首,轻嗯了一声。
落宏日扯下绳子绑在两人的腰部。
隔着衣物肌肤相贴,落宏日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绯红。
额间不知何时迭起了一丝密汗,他拉着绳子慢慢地往上攀登。
贺允妩察觉他的异样,以为是自己太重了,他这才背得费劲。
“你若是背不动,不必勉强...”她努了努嘴,傲娇道。
落宏日忙解释了下,“公主一点都不重。”
实在是他顾念着两人的相近,脑海中不禁想起牢狱那晚,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实在不能在想下去了,贺允妩在他背上的一刻,他就多一刻的煎熬,他加快了攀登的速度。
不到一会,两人顺利地爬了上去。
周遭的侍卫们跑上前,帮忙拉起绳索,为落宏日借力。
总算回了地面,程司恒连忙替贺允妩解来绳子。
他神色焦虑,“公主...您没事吧...可伤到哪了。”
贺允妩摆了摆手,捂了捂自己的脚背。
“不过只是伤了腿。”
她抬头望了眼如墨般浓稠的夜,“先别说了...这样夜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皇祖母该担心了。”
说着便要起身,脚上使不上力,下意识地抓起了一旁落宏日的手臂。
落宏日片刻的诧然后,立即转身扶稳了她的身子。
程司恒面色微沉,低道:“公主伤了脚,还是别骑马了,臣带着公主吧....”
落宏日一听,原本殷切的眼眸立即冷冽了几许。
“若公主与程领卫共骑一马,恐有不妥...易来非议,还是奴才带着公主吧....”
这话落在程司恒耳朵里,有些微恼,这落宏日仗着贺帝对他宠信,还真把自个当一回事了,他如今不过是落家一脉,最上不得台面的宦官罢了。
贺允妩瞥见程司恒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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