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又回到了终南山中那一汪暖泉里,满是舒适惬意。要命的是,那些燥热仿佛是溃不成军的败兵,一股脑涌到某处。
就好像冬天裹进一床羽绒被,想爬起来要耗尽全部力气外加所有意志。
沈冬仰头靠在墙上,隔间的水龙头并没有关上,但淋蓬头被撞歪了,冷水不断从残存的另一边磨砂玻璃上反弹些许到四周,有些就落在沈冬额头与颈上。
冰凉的感觉勉强拉回他一点清醒意识,挣扎着打算站稳,但还是徒劳。最后只能借着这点冷水,维持意志不溃,一口运转的内息没有吐出来,自然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倒是免了尴尬。
但这种飘飘然,从腰线到小腿全都本能绷直的愉悦,就顺着熟悉的指尖颤动,等到那股燥热的气劲骤然而出时,沈冬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本能的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声响。
极愉悦,也极痛快。
沈冬随即大口喘气,转内息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就好像整个人都脱离了所处的环境,站不稳扶不住,连硬实的墙壁都没存在感,难怪修真者觉得自己能成仙,这种感觉比吸/毒还可怕,所谓高于世间一切之上的游离感。
什么,之后的那个,意外吧,正常人也会觉得□的…
沈冬黑着脸扯掉挂着身上的裤子,拧热水一分钟内匆忙洗完,再拽过隔间里没用过的浴巾粗粗擦完,重新穿好衣服,捡起池边先前脱掉的套头衫,两只胳膊先塞进袖管,拎起来往头上套的时候,沈冬不自觉的偏过头,刻意不去看杜衡:
“还不赶紧走,我可不想再去警察局喝周队长的茶。”
沈冬的声音有些不正常的暗哑,眼角瞥到杜衡走过来,同样站在淋蓬头下那么久,杜衡从衣服到头发一点没湿,沈冬不小心瞄到他垂下来的右手,上面还留有浅白的痕迹。
沈冬硬生生扭过头,看装潢很好,但是现在空无一人的浴池大厅。
“破葫道长呢?”
“刚才躺在拐角,被逃命的人踩醒,跟着跑走了。”
那你为什么没走?
沈冬咬牙,要是杜衡不在,他很快就能搞定,跑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多好!完全不用尴尬成这样。
——杜衡的师父跟开山斧都说过,剑修会为自己的剑解决所有问题,这应该也算其中一件小事吧,又不是多难,就当做好哥们临时救急。
沈冬用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借口,挺直腰板,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你怎么没跟着破葫道长下楼?”
“来找你。”
“……”
沈冬表情非常怪,他跑出大厅走到楼梯口,直到看见穿着浴袍惊惶议论的人群时,才终于忍不住咬牙对身后的杜衡说:
“你也不洗手!”
这时破葫道长模样凄惨的从人群里挤出来,表情激动往前就扑,那满头大大小小的包,简直像谁抓着他脑袋往墙上撞过(也差不多,被塞在法宝里拼命晃),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