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的在土里埋了几十年,直到某年大雨,山体滑坡,剑才滚落出来,勉强变成人,但问题来了,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神识瞄到一个过路的妇女手里抱着的孩子,顿时恍然,于是很干脆的缩小身体,睡在路边等人捡。
没有主人的剑,想恢复实力太难了。
还没等到被人捡走,神识又沉下去,寂然不动,只剩余本能。
——他必须得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凡人。这样才不会被发现。
杜衡的师父说,剑修的剑是不能离身的,如果不小心失落,也等于剑修把自己的命丢了,任凭谁,只要找到那柄剑,想办法弄断,这个剑修就完了。剑修的剑虽然别的修真者没法用,但若是落到幽冥妖魔或心怀叵测的方士手里,定会以此为要挟,在剑上设些歹毒的伎俩,因为他们知道,剑修肯付出任何代价,只求找回自己的剑。
有太多实力修为不够的剑修,就这样耗费时间,卷入劫杀争斗之中,最后死去。
肯定不能任何人找到,再有实力的修真者,最多就只能发现他是一个化形的剑灵。器灵在修真界,至少人人想要,闹得越大,遇见杜衡的机会就越高。
杜衡?哼,肯定活着,他既然活着,杜衡岂会死?
随后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福利院,学校…对自己是人这个概念根深蒂固,甚至刻意回避许多疑点,比如特别有力气,从来没生过病,本能都会自我解说这很正常。所有荒谬的事情,修真界的蛛丝马迹,也一掠而过,看过就忘。
可是…好像矫枉过正了!
即使面对杜衡都一口咬定自己是人,还坚持不想搭理修真界的所有事!
这,这算是意志坚定牢不可破吗?我去,这种囧事一辈子都不能说出来!就是这样!他是沈冬,一直都是沈冬…没错,还是这种说话语气用着顺。他要愁生活费愁每天吃什么,愁找不到工作,对那些没常识的修真者斜眼吐槽,然后教唆杜衡赶紧换门派,断天门剑仙太脱线,啰嗦老头更是信阐教毁一生没得救。
等等,神识呢?身体呢?
要先醒过来,这黑漆漆的肯定不是剑鞘,想要砸破应该很容易——
“啊!!”谁在惨叫?
沈冬睁开眼,就看到摇摇欲坠的日光灯,赶紧缩头,灯管紧跟着就砸到了病床的铁架上。旁边的仪器全部滋滋冒电火花与青烟,墙壁四面透风,混凝土成块往下掉,整齐得好像有一架机关炮朝四面墙轰了一遍似的。
沈冬愣愣的看着门外有三五个医护人员惊恐未定的抱着头站起。
还有穿着制服,带着军衔,严肃无比的特种军人。
“轰!”
门被余昆挤倒了,变形的门框就卡在他脑袋跟肩膀上,那模样十分滑稽。
“嗨,沈冬你醒了啊,我正准备把你转移出院呢!”余昆示意了下旁边几个特种军人(手里还有武警钢盾跟枪),“我觉得你可能是感应到杀气,然后自动放出剑气预警,这间病房…呃!”
余昆手一抖,一卷长长的纸,就从他手中一直滚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