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爷爷的讣告。
父亲带上我到爷爷所在的城市奔丧。到达时大伯已经把遗体处理妥当了,剩下的就只有守灵。
本来这个大都会里的人不太讲究这些,几乎就去殡仪馆走一下行式,火化后放到公墓就行了。但大伯却弄得很隆重,说是爷爷的朋友强烈要求。
我一听很纳闷,办丧事这是咱家的事,外人管得也太多。族里也有其他亲戚提出,可是大伯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古怪,似乎相当无奈。爷爷以古稀之年无病无疼寿终寝,办隆重一些也是好的,大家都没有太多异议。
据我所知爷爷只是个开街辅的小老板,不像认识那种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的朋友。我问过父亲,可是他很早就离家到经济开发城市工作,几乎很少回来,也不清楚爷爷有些什么朋友。
杜家子孙还算兴旺,大家轮流守灵。灵堂设在大伯家的大厅,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来拜祭,我跪在堂哥旁边,还真猜不出那些人从事什么职业,不少人衣着光鲜,似乎相当有钱。大伯对他们都很恭敬,有时候眼睛里透露出敬畏。
“节哀随便。”一个白信封递到我面前,抬头发现对方是个很帅的年轻男子。
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那气质和样貌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亮眼。看向我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温和的微笑。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会放电的,怎么看都很风骚。
“你是杜先生第几个孙子?”
我正准备伸手去接信封,并且回答他的问题,堂哥却抢在我之前。
“他是六叔叔的孩子。”堂哥也没有说出我的名字,冷着脸接过信封,也还用毛巾包成的小包。
里面放着红包、一颗糖,红包里有两根针、小刀和回礼的现金。我听说针跟小刀的意思是吉利(注:粤语‘刺’跟‘吉’同音,小刀是利器,所以有吉利的意思)。一般人会把糖吃了,代表甜蜜,红包要丢掉,回礼的现金必须花掉,最好是去洗一次头。
堂哥的戒备与敌意让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收下小包,轻轻地发出‘呵’的声音,走出大门。
我小声问堂哥,“你不怕得罪了这个富二代?”
后者瞪了我一眼,“小孩子别管闲事。”
“我已经十八岁了。”愤怒地拿出随身携带的身份证展示给堂哥看。因为经常有人误会,所以我一般都会带在身上。
旁边的父亲轻咳了一声,警告我们在这种场合里要保持肃静,我们只好收声。
女孩子们都守白天,男性负责守晚上。头七那天正好轮到我守夜。堂哥一直陪我过了午夜。因为昨天是他值夜,白天又要去协助大伯打点事务,所以实在累得不行了才回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