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插在裤兜里走路都是以吊儿郎当的,“我跟老头子这十几年帮人家驱邪镇鬼选阴阳宅的风水,也捞了不少。我是十六岁那年,老头子给我张卡,说是前些年分给我的酬劳,一直帮我攒着。我成人了,也该有自己的花销。从那之后吧,我们赚的钱就对半分。”说着,笑嘻嘻地勾着哥哥的肩膀,“所以啊,你老弟还是很有钱的。”
“有钱也不能乱花,知道吗?”
苏御安说的很正经,苏御信听的有点讪讪。这话,连老头子都没跟他说过,真是……有哥哥就是牛逼,会管着你不能乱花钱!
“那你呢?”苏御信问道,“这几年光上学了?“
“不然干嘛?我等研究生毕业就不念了。”言罢,他朝着御信笑笑,“我也念够了。”
“毕业了想干什么?”苏御信站在信号等下,顺手拉了一把苏御安,免得被旁边那死胖子撞到。
苏御安随口说:“会留校吧,这事校方还真跟我透露过。你呢?”
苏御信耸耸肩:“我是很想开家餐厅啊,但是老头那一摊儿还等我继承。等他驾鹤西游吧,我肯定开一家餐厅!”
这话,苏御安上心了,开始嘀咕:“开餐厅的话,厨师肯定不用外请了,你的手艺就足够。但是地点很重要,最好能在繁华区,店内装潢和风格也不能马虎。本市的租金都很贵,嗯,这事可以让董煜帮忙找找。”
听他一言一句的说着,苏御信都愣了。他就是随口念叨念叨而已,没想到哥哥真往心里去了。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好像还没有人这么重视他。忍不住抱紧御安的肩膀,笑道:“到时候,你要帮我啊。”
“那是肯定。”御安非常认真地说着,顺着御信搂着他的劲儿,跟着过马路。
御信这样在马路上很显眼,高大、帅气笑起来坏坏的还带着一种洒脱的韵味,搂着一个跟他差不多的帅小伙,自然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御信完全不在乎这些,搂着哥哥继续臭美:“咱得起个好名字,就叫‘信安食坊’。”
“为什么你的名字在前面?我是哥哥,应该我在前吧?明明应该叫‘安信’。”
“安信听起来很像保安公司的名儿啊,还是信安比较好听。”
“是安信比较好听。”
“你审美有问题。”
“臭小子,揍你啊!”
哥俩在马路上打打闹闹的跑远了,高处的楼顶,一直黑色的猫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冷光,随着苏家兄弟身影而渐渐变化。
手里的符已经变黑了,这不是好现象。苏御信站在老水房里长吁短叹。御安不用问也知道,马奇的死肯定不是人为的了。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苏御安还是难以接受。老马就是个普通人,老老实实的教课,老老实实过日子,就连女朋友也是老老实实的不敢告白。前阵子刚买了一个新房,还跟他念叨着这下子就有资本娶老婆了什么的,没想到,不过才几个月的功夫,却是物是人非。
听御安说老马有了新居,御信在脑子里就打了个问号,问他:“老马为什么不回家住?”
“有时候是这样。他那个房子离学校远,早上有第一节课的时候基本都住在学校里。他那房子我还去过一次,是挺远的,到学校至少得折腾两个多小时。”
御信想了想:“带我过去看看。也许,能在用他家里找到点什么。”
今天就免了吧。御安惦记着白颉那房子呢,再说,现在过去也没用。他没钥匙,进不去。说到钥匙,他想起好像滕凤梅手里有一把,就给她打了电话。对方似乎真的是有事找苏御安,就约定晚上下了班在老马的家会面。
于是,哥俩转了头决定先去看新居。这时候的苏御安完全忘了,今天他还有一天的课程。
白颉的房子很宽敞,三室两厅一卫,家用也齐全,明显是已经有人照看过的样子。看了一圈,苏御安一头扎进白颉的书房,顿时傻眼了!
好家伙!大约二十多平的房间里满满的都是书啊!整整四面墙的书啊!看的人眼花缭乱啊!都读完还不得三年五载啊!苏御安是个爱书的人,这一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俩眼直冒绿光。一边的御信看了就咧嘴,他不爱看书,看书就犯困。所以,这个书房从今后完全归属自家哥哥所有。
“你看吧,我去其他房间瞧瞧。”御信离开书房,决定先给御安选卧室。
御安根据白颉的提示,找了几本书,很快就在里面发现了关于“煞”的信息。
“煞”亦称“殃、眚、眚神、煞鬼、煞神”。古有避煞之语“好祀鬼神,尤为忌讳,家人有死,辄离其故宅。”这就是所谓的“回煞”,回煞之期,日魂必随煞而归,故居中铺设一如生前,且须旧衣铺于床上,旧鞋置于床下,以待魂归瞻顾。家人需尽数外出,谓之“避眚”
这本说的比较含糊,也没什么意思。苏御安又拿起一本都快破烂的书,翻了几页,看到里面的记录倒是有趣。
煞,也曰“杀”可形鬼怪也。凶如罗刹,有容,红发无眼,长丈馀。极其狠毒,能游行天上海底,日起正南,向东逆行,一日一位,四日一周,循环往复。所理之地不可穿凿、修营和移徙。
这么看来,在海底酒店遇到的那个古怪的东西还真像是“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