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后面的追兵,估计按照苏御安这个速度那些人不用十分钟就能被甩的远远的。果然,后面那些人扯着嗓子骂道:“我操!这真是尥蹶子跑啊,你妈的,给老子站住!”
本来是很要命的事,沙丹阳却忍不住笑了。这一口气泄了出来,险些被苏御安扯的趴在地上。苏御安火气很足,回头使劲拉了他一把:“不想死就快跑。”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儿,忽见迎面上来三四个手拿铁棒的男人,不用猜也知道是龙胜的手下,围追堵截来了。苏御安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这次,他们八成跑不掉了。而已经站起起来的沙丹阳反手拉着苏御安调转方向,朝着右边跑。俩人都明白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沙丹阳就问苏御安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拦住身后的追兵,苏御安眼睛一瞪:“他们是人,我会的那些都是针对鬼的。要不,你先把他们都杀了,我再出手。”
沙丹阳没话说了,因为前面又冒出几个拦截的。这回好,俩人被圈了起来,苏御安气恼地咒骂一句:“我日龙胜全家进了坟的,至于搞这么多人么?”一转头,看到沙丹阳瞪着眼睛格外惊讶地看着自己,“看什么?”
“你,你居然说骂人!?”
“老子骂人很稀奇吗?我要拿出桔子瓜子开茶话,你觉得合适吗?”苏御安只要被气到没了办法就会这样突然变身,看谁都想捶。冷眼瞧着围上来的那些人,苏御安紧靠着沙丹阳的背脊,“你打过架没有?”
“小打小闹而已。你呢?”
“打过,玩命的也有几回。这回就是玩命了,你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吧。”沙丹阳苦笑,“不过,你要掩护我两分钟,我打电话叫救兵。”
两分钟。苏御安咬咬牙:“你觉得我现在这个半残的胳膊能掩护你吗?自己想办法吧。”话都没有说完,苏御安猛地窜了出去,刚好跟第一个跑到他面前的小混混打了个照面,苏御安提起一脚狠狠踹过去,对方一个不留神被踢中了肚子,弯着腰后退数步!苏御安还能活动的左手趁机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照着这小子的脑袋使出浑身的劲儿猛拍下去,。一下子,就让对方见了红。只不过,这也是跟着龙胜在黑道上混过的不要命的主儿,就算脑袋被苏御安开了花,也能抡起手里的棒子打向苏御安。苏御安竟然没躲,用右手臂上的石膏硬生生地扛了下来!后面刚把电话掏出来的沙丹阳彻底傻了。苏御安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还有点瘦弱,哪知道打起架来真是不要命的狠茬儿啊,他那右手不疼吗?
疼不疼?真疼,疼的苏御安想杀人,想一口咬死眼前这个杂碎!钻心的疼激发了苏御安心里的一团火,抗住了一棒子的同时,单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往下一按,同时提起膝盖,浑身的劲儿好像都集中在膝盖上,把对方的脸磕的面目全非!
虽然苏御安很英勇,但是沙丹阳还是没能把电话打出去,两个人很快就被龙胜的手下按在地上,成了俘虏。其中一个看似头头的人指着苏御安直磨牙,恨恨地说:“要不是老大说还有吩咐,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苏御安抬眼看了看这群人,问道:“你们知道树底下埋的是谁。就不害怕吗?”
“怕什么?”这人哼笑着,“管他是谁,只要能给我们钱,我们就认谁都当大哥。“
闻言,苏御安鄙视地嘲笑道:“一群有奶就是娘的狗杂种。”
“不对,说你们是狗杂种都高抬了他们。”沙丹阳在一边帮腔,“他们连哈士奇那种二货狗都比不上。”
苏御安不同意:“哈士奇很可爱,不能相提并论。”
见苏御安和沙丹阳如此嚣张,几个混混就要上去教训教训,却被那个领头儿的拦住了。他告诉其他人,办正事要紧,先把地上这俩弄走。于是,苏御安和沙丹阳被捆了起来,嘴也被胶带黏上了,四个人抬着他们俩朝着远处走过去。苏御安并不担心自己将会被送到何处,他担心的是这些人所谓的“正事”到底是什么!只见那个领头儿的男人反身走回到杏树下,跟两个守着尸体的同伙点点头。三个人各自拎起一个大桶,打开桶盖朝着树干泼洒着什么。
不能烧,杏童会死的!他呜呜呜的挣扎着,却没人肯理会他。沙丹阳已是自顾不暇,虽然也看明白了这些人的企图,但是,他跟苏御安一样,只有看着干着急。
两个人很快被抬到主题公园最后面一处正在修建的凉亭的施工现场里面,杂乱不堪的地面还有一些工具,四个人把苏沙二人放在地上,拿起工具开始挖坑。沙丹阳转头看了眼苏御安,发现他也明白了眼下的处境,再不想办法就要被活埋了!
苏御安也着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此刻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朝着沙丹阳吃力地点点头,示意他稍安爀躁。
苏御安知道自己论法力不如御信;论人脉不如沙丹阳;论机敏不如黄天翔;论可爱不如殷海。所以,不管违禁使用法术、还是拉名人摆势力、还是急中生智、还是是色诱,他都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他唯一可以发挥的长处只有一个!
就在苏御安拿定主意的时候,远处的杏树方向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这边的四个人也把坑挖好了,回来抬着他们俩扔进坑里,这就开始填土。沙丹阳似乎相信了苏御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等着他想办法。苏御安仍旧紧闭着双眼,潮湿的土被泼在脸上,他却似乎毫不自知。慢慢的释放自己的气息。灵气在丹田打了个转,窜至四肢百骸,透过骨肉和表皮,散发出去。他释放的越多,身体越是虚弱。沙丹阳见他好久有没动静,转好转头看着坑上面那四个人,也许是沙丹阳的眼神过于冷静,还真把一个小子吓着了。但这不是办法,沙丹阳知道,再过不了多久,就真的没命了。
土坑边上有三个人拼命的往坑里填土,被沙丹阳震住的那人忽然于心不忍地嘀咕了一句:“不会遭报应吧。”
“别傻了。”另一个说道,“不这么干,死的就是我们。快点,火已经烧起来了,说不定马上就有人来。”
“但是。”这个人的手停了下来,“不能给他们个痛快吗?活埋……太狠了吧。”
干的最起劲的一个人讥笑道:“没看这个姓苏的都把眼睛闭上了,这小子任命了,你手快点吧。”
这人的话音还没消失,土坑里已经被埋的就剩个脑袋的苏御安猛地睁开了眼睛!四个人顿时愣住了,方才那个于心不忍的男人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坑底:“眼,他,他的眼睛。怎么,怎么……回事?”
天上一团乌云飘过遮住了弯弯的月牙儿,施工地上瞬时变得阴阴暗暗,一阵阴煞风吹过,吹的四个惊恐的男人打了哆嗦。坐在地上的那一个再也坚持不住,屁股在地上蹭了几下,爬起来掉头就跑。胆子稍大的一个缓过神来,回头叫他:“回来,你他妈的……“
噗地一声闷呼呼的声响,骂人的人脖子上炸开一团血雾,脑袋被砍掉的时候从脖腔里喷出来的血在阴暗的光线下显得尤为扎眼,没了脑袋,身体还往前走了两步,摇摇晃晃的,最后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一切变故仅在数秒之内,剩下的三个人惊恐地发出嘹亮的惨叫声,没头没脑地跑起来逃命。土坑很深,就像一个被镶嵌在地里的大碗,等着有食物掉下来。地面上的三个男人急于逃命,古怪地绕着这个土坑来回地跑,像是找不到其他的路,只能这样绕圈。跑着跑着,又是一股阴风刮过,第二个人的上半身掉在地上,下半身又朝着前面跑了几步,也倒下了,连声惨叫都没喊出来。剩下的两个人吓的魂飞魄散,也没力气再跑,面朝土坑跪下,磕头如捣蒜,求饶如鬼嚎。那个曾经想过会不会有报应的男人只记得自己要磕头,说不定坑里那个人就会放过自己。磕着磕着,脸上一热,下意识地扭头看自己的同伙,这人正面对着他,整张脸被挖空了,只剩下一个血窟窿在咕咚咕咚地冒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