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还有点不确定,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茶婆含笑点点头,意识是说:对,叫的就是你。
苏御安走到茶婆的摊位前,礼貌地打招呼:“茶姥,您好。”
“好。”茶婆并没有对他的称呼感到意外,顺手在竹编的簸箕里取了一些茶,用一张很少见的油纸包好,塞进了苏御安的手里。
苏御安纳闷地看茶婆,试探着问:“多,多少钱?”
“不收你的茶钱。”茶婆的声音听上去并不苍老,温温和和的很是舒服,“你们兄弟俩都要喝的。早晚各一杯,切莫疏忽了。”
为什么茶婆知道他们是兄弟俩?他们长的一点都不像啊。所以说,仙什么的,有时候窥人隐私也挺讨厌的。不知道这老太太还看出什么了。茶婆面对苏御安其实没什么表情的摸样却是轻轻笑了出来,“那搐气袋本是阴间的物什,既落了你们手里也是天意。”
茶婆居然连搐气袋的事都知道!苏御安惊讶之余也在想,好端端的干嘛提到那个阴森森的玩意儿?那东西现在好像是在白颉手里。想到这里,茶婆又说了:“贴身守着,能养身。”
“阴间的东西养身?”苏御安不置可否。
茶婆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到了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只是挥挥手,说:“去吧,去寻你的兄弟。没什么紧要的事,就不要再来了。”
苏御安总觉得茶婆话中有话,可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继续耗下去,当下又谢过了茶婆,急忙转身。果然不喜欢这些不是同类的存在,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等他再次走进茶店,老板已经跟苏御信聊到他二十四岁那一年的创业故事。老板的女儿就在一边站着,见苏御安进来便给他拿了把椅子,苏御安不想看她的脸,故意低下头,女孩却说:“我们是不是认识,看你好面熟。”
第一个有了强烈反应的人是苏御信,正跟老板聊天呢,忽听女孩跟哥哥搭讪。刷地一下甩了头,紧盯着自家哥哥。苏御安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心说:你看个屁!
苏御信眼睛一眯,似在质问他哥:这妞怎么回事?你俩怎么回事?
苏御安白了弟弟一眼,转回头来跟女孩说:“我们不认识。”
女孩布满了黑色气死的脸上一派的疑惑,那双算得上是非常漂亮的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苏御安。苏御安也不好回避,那样很不礼貌。他只好同样看着女孩,这一眼才看到,女孩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还是活的,会动的。混蛋玩意儿,这他妈的什么东西?太恶心了!
苏御安忽然伸出手捂住了女孩的眼睛,这让另外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格外诧异!老板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苏御信急忙过去,发现苏御安面色苍白,粗眉瞪眼。他紧着问:“哥,怎么了?”老板也疾奔过来,跟着问这是干什么?苏御安说不清是怎么回事。看到女孩眼睛那一瞬,他就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发抖,一股无来由的怒气直冲脑顶!若不赶紧遮住这双眼睛,他怕下一秒就会出手掐死这女孩。没顾得上跟弟弟解释什么,单手在女孩的额头上画了几下,先给她镇邪,然后又把自己的手指咬破,在女孩的眼睛上横着画了一道。
老板看不懂苏御安在干什么,但是苏御信明白啊。他哥这是在封印女孩的眼睛,不是开玩笑吧,封上了,这女孩以后就是瞎子了。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苏御安的手收回来之后,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睛,眨了眨,万分不解地看着苏御安:“你干什么?”
她看得见?她居然还看得见?被哥哥封印了眼睛之后居然还能看得见?苏御信当场呆愣。苏御安也傻了,这是什么反应?按理说现在的女孩该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的。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苏御信先把女孩拉过去,细看她的眼睛。片刻后,苏御信也懵了,“哥,她的眼睛……”
“我女儿眼睛怎么了?”老板着急,把女儿拉到身边,对苏家兄弟没了和善的态度。
苏御信看看他哥,心说:老板只是普通人,他看不到女儿眼睛里的东西。况且这女孩命不久矣,咱俩是说啊,还是不说啊?苏御安本来不是多事的人,他其实是不想说的,可方才那番举动没个解释也不行了。他叹息了一声,问老板:“你女儿最近的身体是不是不好?”
老板也跟着懵了,点点头,“是不好。这都三个月了。”
苏御安没往下问,事实上,他在按住女孩眼睛的时候多少察觉到她身体内部的情况。这事,不好说,说了会更尴尬。他只能拐了话题,“你这个地方风水不好,对、对你女儿的眼睛又害。方才我只是想看看,她的眼睛到底有没有异常。”言罢,眯眼一笑,“没什么大事。平时多在阳光下面走走就行。那什么没什么大事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做生意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一口气说完,苏御安扯着自家弟弟逃也似地离开了茶店。留下傻愣愣的老板看着他们,还有老板女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离开。
被自家哥哥一路拉扯着跑出了小巷到了大街上,苏御信这才拖住了他的脚步,“哥,你怎么了?”
“说不清楚。”苏御安气喘吁吁,仅仅是跑了三五分钟就喘的厉害。这绝对不正常,连他自己都清楚,“别再去那家店,跟我犯冲。”
“好了,先不说这个,你跟我过来。”苏御信拉着哥哥的手走到街边人少的地方,自己靠着墙,让哥哥站在面前。两个人距离很近,额头几乎顶着了额头。
苏御安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又旁人注意他们,他看得出弟弟很紧张。
苏御信握紧哥哥的双手,在手心里画符,在他耳边念咒。须臾,苏御安的脸色缓了过来,白里透红,苏御信这才放心,长长地吁了口气,“行了,没事。”
“御信,你说那女的眼睛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好像一团缠在一块的蚯蚓呢?”
“别说那么恶心行不行?”他快吐了,“我没见过那种情况。不正常,没邪气,靠,真没见过。”
哥俩都纳闷了。按理说,那玩意也是诡像,是诡像就该有邪气。还没过那么干净的诡像。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好恶心!苏御安只要一想那女孩的眼睛就起鸡皮疙瘩,赶紧搓搓手臂,“回家回家,以后咱不来了。”
话音未落,苏御信的手搂上了他的腰,甜腻腻地在脸上亲了一口。这把苏御安气的,“大白天的你抽什么风?”
“就是想亲你。”苏御信耍着无赖。
“亲个屁!”
“那也行啊。”苏御信靠近哥哥的耳朵,伸舌头舔了一下。在怀里人要炸毛之前,说,“我早想舔你屁股了,让舔不?”
“你大爷的苏御信!滚!”
红着脸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苏御安急三火四地叫了计程车钻进去,关车门。那个谁家的弟弟,上车的时候险些夹了手,嬉皮笑脸地贴上去摸屁股,被打,很幸福。
终于到了家门口,刚下车,苏御安就看到楼门前站着两个男人。一打眼便知道不是善茬儿,可也未必就是来找他们的。苏御安往前走,还没到门口呢两个男人迎面而上。苏御信快了一步,挡在哥哥身前,其中一个男人说:“你们就是苏家兄弟?”
“你是谁?”苏御信问道。
男人马上亮出证件,“我们警察,有些关于黄天翔的问题需要你们配合调查一下。”
黄天翔?哥俩愣了,黄天翔就是警察,怎么回事?为什么来这一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