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辉冷眼看着他:“你长进不少,这种情况换做十八年前你早就昏了。”
“废话少说吧。”白颉拼命保持着清醒,尽管头疼欲裂,他还是露出一点笑容,“是不是你?”
“黄天翔呢?”杜英辉不答反问。他看着黄天翔的外衣,“你真的学到不少东西,居然可以骗过我。”
“我都说了别讲废话。”白颉沉了脸,“你一向不问世事,这次怎么了?活腻歪了还是闲得发慌?你想要个玩具与我无关,但是你不能对我的孩子出手。别忘了,当年你跟阿念有过承诺。”
听见这个称呼的时候,杜英辉脸上露出一丝怒气,“你指望我会守诺?最后一次机会,黄天翔在哪里?”
白颉心知肚明,轮本事,就算十个白颉绑一块儿都不是杜英辉的对手,他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杜英辉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就让白颉跪在地上!窒息的痛让白颉不得不对杜英辉低下头。他急喘着,却呼吸不到一丁点的空气,他的手紧紧揪着衣襟,从心脏部位传来的剧痛比死还难受。杜英辉仍旧保持着原来的站姿,垂着眼冷冷地看着他。
我操!怀疑什么你倒是说清楚了啊!
苏御信气恼地把电话塞给黄天翔,他明白,白颉忽然挂断电话肯定有事发生,八成是杜英辉已经到了医院。现在不能回去,白颉说他可以自保,应该没问题。关键是,他到底怀疑什么?
带着焦急忐忑的心情苏御信把车开到最快,停在黄天翔家楼下车都顾不得锁急着跑上楼。打开家门,两个人都愣住了。屋子里好像遭到打劫一样乱七八糟!厨房里也没了白静武,苏御信的心咯噔一下,转身走到卧室门口,大喊着:“杏童!”
卧室里也很杂乱,杏童的本体被连根拔起!苏御信赶紧收集散落在地上的土,再把那株幼嫩的杏树苗栽进去。杏童自有灵气,只要本体不毁他还有机会复原。苏御信忙来忙去的好歹算是护住了这小东西,其他的管不得了,带着满口疑问和抱怨的黄天翔杀出家门。
白静武没有找到,眼下也没时间去追捕他。苏御信只好带着黄天翔赶到医院门口,就着苏念打开的那个入口,进入阴间。
一步跨入阴间,苏御信被阴冷的气流打的浑身冰冷。他紧了紧羽绒服,四下顾盼。医院还是医院,只是少了生气,阴森森的。他看到大门口有一根快燃尽的蜡烛,知道这是苏念的手法,想必哥哥和老头子就在大楼里还没出来。阴间的时间和阳间的不同,这里的时间非常混乱。先是两个阳寿未尽的人闯入很可能更加扰乱了阴间的时间轨迹;现在他带着黄天翔进来,怕是乱上加乱,必须赶紧找到哥哥!
“跟我来。”苏御信招呼黄天翔,“小心点,看到什么或者听见什么就告诉我。”言罢,苏御信又纳闷,白颉说只要带着黄天翔进来就知道他是何用意。现在黄天翔进来了,可并没有发生什么。还是说,少了白静武不成事?
妈的,不管了,该怎样怎样吧,先找哥哥要紧。
黄天翔跟着苏御信跑进医院,一边跑一边问:“这是什么地方?不是我爸的医院吧,怎么半个人没有?”
“这是阴间,不寻常的阴间。换做以往咱要是进来得费好一番功夫和准备。现在是阴阳同迹,进来容易出去难。我们必须赶在正确出入口关闭之前出去。”
“不明白。阴间还有寻常和不寻常的?”
苏御信直接翻了个白眼,跟黄天翔算是解释不清了。可黄天翔还是不依不饶地问,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苏御信被他搞烦了,就回头骂人:“你他妈的十万个为什么啊?”
这一回头不要紧,苏御信当场呆愣。玛丽隔壁的,黄天翔呢?怎么没了?前一秒还在身后跑着的人说没就没了?
“御信?”黄天翔站在二楼大厅里,难以置信苏御信在眼前凭空消失。他不敢莽撞继续走,站在原地大声叫嚷着,“御信?别开玩笑,跑哪去了?”
“天翔?你他妈的,我不是告诉你别跑吗?快出来!”苏御信不停地转身,各处寻看,始终不见黄天翔的影子。他马上打开手表的表盘,在下面是一个微型的罗盘。指针疯狂的毫无规律的运转着,苏御信狠狠心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罗盘上,指针霎时停住!苏御信痛骂了一声!很显然,这个不寻常的阴间因为一再有生人闯入彻底没了规律,他跟黄天翔被迫分开,按照罗盘所指,黄天翔跟他的距离不超过两米,却死活看不到人。
他们是进来找人的,现在可好,人没找到又丢了一个。相比之下,苏御信不担心黄天翔,那小子身上有杜英辉的印记,估计就是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敢把他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哥哥再说。
忽听楼上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苏御信转身跑楼梯,站在三楼的大厅里寻找声音源头。是左边走廊吗?应该在第二个房间里。苏御信走过去,谨慎地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偶尔一点点拖拉椅子的声音传来,至少证明里面有点“内容”,苏御信慢慢推开了房门,推到一半的时候,看到灯光暗淡的房间里站着一个男人。那不是他哥,身材不对。
“喂!”苏御信干脆把房门全部推开,手偷偷地握住了电击枪,看着站在面前惊愕不已的——白洪军!
苏御信也愣了,心说:为什么是白洪军?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涉及到十八年前的事,案子稍微会长一点。这个故事再有两三章才会完结。蓝后,主线揍是围绕着十八年前和御安展开了……
106、22
用白洪军的话来说,他带着女儿的骨灰回老家,因为身体不好去医院看病,在走廊里莫名其妙地睡着了,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奇怪的地方。没有人,没有白天,没有时间,什么都没有。他不能确定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只能大概从饥渴程度来判断至少超过了八小时。苏御信问他在这个八小时内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或者是遇到某些古怪的现象。白洪军咽了咽唾沫,好半天才说现在的他对时间概念已经非常模糊,所以计算不出发现异状是多久之前的事。当时,他还在大楼的某一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类似地震的声音,但是他所在的楼层很安全,并没有那种情况。他试图寻找声音来源,但是有几层楼的楼门怎么都打不开。能够进入的楼层又没人没声音,最后他也放弃了,只好留在这一层试图打破窗户跳出去。
“你出不去吗?“苏御信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