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淮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还觉得痒酥酥的。
之前被江枫桥摸了几把,浑身都不舒服。
——那男人该不会是手上涂了毒药吧?摸得他浑身不对劲儿。
戚淮一边搓着自己的身体,扭来扭去,一边低声嘀咕着,没料想周围的树又开始嘲笑他。
火大得很,戚淮没啥耐心,过去就直接一脚踹在距离自己最近的柏树上,一巴掌拍过去,骂道:“笑屁啊!你他妈被摸试试!”
老柏树还没成妖,只能跟树交流,这时候被戚淮一脚踹过来,几乎从土里翻出来,哀嚎不成,脚埋在地里抽不出来,身子却还半伏着,真是可怜极了。
树,扎根于土壤,用张开的枝叶拥抱苍穹。
多么美丽的他们——只可惜,不能走动。
当然了,妖,是有特权的。
戚淮,就是一棵自由行走的树。
高兴了把自己埋进地里,不高兴了拔腿就跑,说走就走,爱住哪儿就住哪儿,豪宅遍地,全国的房产都被他包了。
至于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拿同类泄愤。
一脚踹一棵树,还都不是槐树,戚淮心里想着“谁让你们不是槐树”,嘴里却道:“幸灾乐祸没有好下场啊……”
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看不出戚淮有什么不正常来。
他正踹得高兴,没注意到背后已经有人过来了——
“戚师弟,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江枫桥去初霁阁转了一圈,却发现戚淮不在屋里,当下有些担心。他听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了。没想到正瞧见戚淮猛踹周围树木的场景,所以他出言问了一句。
戚淮吓了个半死,只立刻收脚,转过身来站得端端正正,恭敬道:“回禀大师兄,认床,睡不着,想家了,发泄发泄。”
这倒是个老实的回答——
江枫桥自然不会去考虑戚淮说谎的可能,他笑笑,两眼弯起来,伸出手去。
戚淮一看这架势,是要拍自己的头,他缩了脖子就想要躲,可偏偏还是被江枫桥拍了个正着。
江枫桥摸摸他脑袋,安慰他道:“修真乃寂寞之事,要耐得住方能成大道。在寒山门的日子还长,你若想家,待到何时的节庆日,便能领了符文回家的。”
“多谢大师兄提点。”
如果你能把你的蹄子拿开,也许我就更高兴了。
戚淮勉强放柔了表情,才憋出那一句感谢的话来。
“与我一道回你初霁阁吧,莫要再乱跑。”
江枫桥走过去,拉了戚淮,便要往回走,忽然想起那槐树一茬儿来,回头一看,之前就觉得少了什么,果然是少了一棵槐树。之前他是心浮气躁,也没仔细看,现在想看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根本没什么槐树的踪影。
“你方才没有看到一棵槐树吗?”
戚淮茫然摇摇头头,“没看过。”
江枫桥只当做是自己看错了,不过方才回眼却瞧见戚淮脸有些红,疑心他是发烧了,便道:“初上山多有水土不服之症,我看你脸有些烧,兴许是犯了此症。”
戚淮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只觉得江枫桥牵住自己的那手掌很大,背影也挺拔,身上之前被乱摸时候起来的感觉又出来了。
背后清风拂过,那些个大树似乎又开始得意,笑声一样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戚淮恶狠狠地回瞪了一眼,又及时收敛了煞气,见江枫桥没注意到,这才放心。
带戚淮回了初霁阁,江枫桥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进行打坐了。前后一折腾,总算是静心下来,修炼倒小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