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混乱的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我微微的低下了头,轻声嚅喏着“谢谢”。
一直紧绷着的心脏终于松了下来,我不希望秦楚知道我已经自杀的事情,但同时,也不希望林医生知道。
只要想起三年里他帮我做心理疏导的认真表情,心口就不禁微微发酸。他那样努力、认真、执着的想要帮助我摆脱抑郁,三年他都不曾放弃我,而我却最终放弃了自己。
我对不起他。
原本的“谢谢”在片刻的沉默后变成了“抱歉,”然而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
秦楚似乎是理解了林旭飞的心情,也没有为他之前的态度所恼火,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不过他也并不像之前那样自信了,就算是在对林旭飞道谢的时候,眉头依旧微微皱着。
大概是抑郁症的事情令他烦躁了吧。
我看到他眼下泛黑的眼袋,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林旭飞似乎并不打算再多谈,秦楚也没有再询问什么。离开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林医生,才慢慢的跟在了秦楚的身后。
一出办公室,秦楚的表情就凝重了许多,连走路的步伐都比平常缓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样。过道大厅里坐满了等待就诊的患者,中央的大屏幕滚动着挂号信息,两旁还悬挂着一个小的液晶电视,播放着医院的科普宣传视频。
其实真正看这些视频的人并不多,家长忙着安抚哭闹的孩子,前来就诊的成年人也总是低头刷着手机。秦楚也并没有特别注意,毕竟周遭的环境如此嘈杂,如果不是仔细去听,也不太会注意得到电视机的声响。
他依旧在往前走,面色也依旧沉重。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旁,想要安慰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就在我看着他的侧脸担心的时候,秦楚忽然抬起了头。他突然变得很着急,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左右查看后才最终把视线聚焦在了墙边的那个电视机上。
我随他的视线看去,也愣住了。
刚才还听不清的声音现在却清晰起来——电视里的我端坐在办公桌前,穿着印有医院标志的白大褂,头上还带着不同于护士的白色帽子,一本正经的介绍着普通感冒与病毒性感冒的区别。
这大概是两年前录的视频了,没想到现在依旧在播。
“……提前服用感冒药对预防感冒并没有作用,但很多患者都有这个错误的想法……”
电视里的我仍然在说着,大概是被科室主任拉出来录视频有些不好意思,每说完一句话都会腼腆的笑一下。
那时候我的精神还算可以,大概是中午刚吃过饭的缘故,唇红齿白。视频刚刚投放的时候,社会反响很好,不少同事都来打趣我,说我的模样大概要吸引不少女性患者来我们医院看病了。
想到当初的事情,我忍不住扬了扬唇角。但一想到已经过去了两年,早已物是人非,心里又不禁涌上了一点点哀伤。
秦楚仍怔忡的看着电视里的我,好像连呼吸都屏住了一样。他张了张嘴,似乎是在喃喃我的名字,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属于我的片段并不算长,十分钟后就换成了其余的医生的栏目。只是这十分钟内,秦楚一直愣愣的盯着那个电视机,拳也紧握了起来。他没有露出温柔或者怀念的神色,反而越发忧郁烦躁。
“安泽……”他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快步朝医院门口走去。我愣了愣,随即也小跑着跟在了他的身后。
今天原本从其他市回来的就完,更何况还来了一趟医院。等到秦楚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开门,球球就摇着尾巴朝我扑了过来,好在我站在秦楚身后,最终还是扑到了秦楚的身上。
“饿了等等,我给你去弄……”
已经习惯了照顾球球,他直接拿着球球的食盆进了厨房。球球似乎是有些着急,一直在我身边转圈,还不断的发出可爱的呜咽声。我想起先前走时它不舍的眼神,蹲下身揉了揉它洁白的毛发,安慰的捏了捏它的耳朵。
“乖,球球乖啊……”
此时秦楚也清洗好了盆碗,给它重新倒满了粮食。我看他的神情依旧有些烦躁,但面对球球时,却格外有耐心的清理了它的狗沙。
“今天你是不是很失望?”把垃圾扔到了门口,秦楚忽然问了球球一句。球球本来在低头一粒一粒咬着狗粮,听到他说话,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咬了起来,完全不打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