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脑子,怎么逃跑的时候忘一同带上了呢?不过他们的干粮有一些还掺了药,不知道哪些有问题,如果带上吃错中毒了似乎也不怎么好……”
贾赦自言自语,嘟嘟囔囔走了回来。
远远的,他就朝着河边喊了起来:“没找到吃的,启程的时候咱们多喝一点水,忍一忍回到了京城想吃什么都有。”
良久没听见回应,贾赦加快脚步走近,方发现贾瑚同涂渊两只小的互相搂着,抱作一团睡着了。
贾赦一屁股坐在地面,无聊地端详两人的睡姿。看着看着,他仿佛被传染了一样,突感困倦袭来,脑袋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间也阖上眼皮睡了去。
一睡两个时辰,涂渊睁目醒来,时间已至午时。
觉察到身边只有贾赦在,不见贾瑚的身影,涂渊赶忙用视线搜寻其所在,而后在河边发现了他小小的身影。
涂渊定睛仔细一看,注意到贾瑚嘴巴一鼓一鼓嚼动,好似在吃着什么东西,下意识张大双目。
他掐了把自己,又擦了几下眼睛,确定自己所见到的画面并非错觉或者梦境,霍然起身跑了过去。
“瑚儿,你人小脾胃弱,再饿也不能乱吃东西。若是不小心吃出了毛病,亦或万一吃到有毒的东西,可怎生是好?”
河边长有不少发黄的小草,涂渊怀疑贾瑚饿得受不了了,没忍住摘了草叶子吃,吓了一大跳。
听见了来自身后的人声,贾瑚回头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笑盈盈道:“没毒,脆脆甜甜的,可好吃啦。”
涂渊坐在他身边,专注地观察他手中之物,见之细细长长的一根,通体青翠如翡,泛着玉的晶莹感,美得不像是俗物,眼眸深处漾起了一抹惊异。
“不像是地上的草,倒像是某种植被的根茎,你从何处摘来的?”
贾瑚眼睛笑弯弯的,指着河面道:“是鱼儿们叼来的。”
“我睡醒了就来看马儿喝水,然后有一群鱼游到这里偷看我。我跟它们说肚子饿了,它们就叼了这个甜脆脆给我吃。”
“看,这是我留给你和阿爹哒。”
涂渊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方留意到贾瑚右手边放着一半个脑袋大的河蚌壳。里头摆满了一根根青翠的根茎,看起来极为可口。
贾瑚见他肚子一直在叫唤,然而手上久久没有动作,主动捏起一根喂到涂渊嘴边。“瑚儿喂你,快吃。吃完肚子舒服就不闹腾了。”
涂渊下意识张嘴咬嚼,登时一股甘甜自舌尖流向喉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情不自禁加快了进食速度。
不多时,河蚌壳里的青翠便不见了一半。
涂渊停止了进食,瞥往睡着了还捂着肚子的贾赦,建议道:“将你父亲喊起来,吃了剩下的。”
贾瑚点点小脑袋,率先抱着大蚌壳小步向贾赦跑去。
睡梦之中,贾赦感觉唇边有异动,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所看见的就是贾瑚两个小家伙往他嘴里塞“草叶子”。
睡骤然全无,贾赦撑身坐起,看着河边的啃草的马匹,一瞬间悲从中来,掩面哽咽道:“我堂堂一等将军,竟然已经惨到要吃草了吗?”
贾瑚拍拍他的狗头,安慰道:“别哭别哭,这不是草,是甜甜脆,不信你看。”
贾赦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盯着贾瑚手中用河蚌盛着的青翠,讶然道:“咦?好像真的不是草。还有你手上捧着的大河蚌又是怎么回事?
贾瑚偏头望向河面,“全是鱼儿们弄来的。”
涂渊看了看天色,催促道:“我和瑚儿已经吃过了,这玩意和青枣的味道差不多,贾大人你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好上路,否则天又要黑了。”
贾赦连声点头,狼吞虎咽地嚼吃起了“草根”,没一会儿河蚌就空了,他瘫倒在地上摸着肚子舒服地叹气。
解决肚子问题之后,三人走到河边对着河面说了声谢谢,旋即上马启程回京。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的四面八方还是荒山野岭。不说涂渊觉察出了问题,就连脑子时常罢工的贾赦亦感觉出了不对劲。
“都快一天一夜了,按理说我们应该早就到了京城才对。为何至今我们还在荒山转悠,看不见一丝丝人烟?”
涂渊低头盯住自动奔跑的坐骑,后知后觉地想到一种不好的可能。“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都是马带着我们跑。它知道我们要去京城吗?它知道京城的方向是哪边吗?”
他咽了咽口水,艰涩地说:“……它会不会……一直带着我们往反方向跑……”
贾赦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整个人都懵逼了。“不、不会吧!”
涂渊望天木然道:“更大的问题是,我们也不认识路。”
贾赦差点哭了,“那现在是要怎么办?”
两人大眼瞪小眼,静默片刻,倏尔默契一致地看向贾瑚。
这是一只大福娃,老天爷当亲儿子一样钟爱于他,相信一定愿意为他指出正确的生路吧!
与贾赦对望一眼,涂渊果断摇醒了打瞌睡的贾瑚。“瑚儿,马儿不认识路,你觉得家的方向在哪里,给它指一指。”
贾瑚迷迷糊糊,凭直觉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带着一点小鼻音道:“……马儿走这边……”
他指的路是对的,然后他们就和往京城方向追抓他们的反贼,撞了个正着。
面对一群神情狰狞的贼人,贾赦欲哭无泪,暗骂道:“这该死的缘分!”
最应该发挥作用的时候,偏偏不灵了,这福娃不靠谱啊……
还是说,是他和十三皇子一同霉运太盛,带着个福娃娃在身边都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