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差点害得他儿子在长安无立足之地,真是可恨。
瞟了一眼坐在杨帆旁边兴奋拍手的晋王殿下,不由暗暗摇了摇头,可惜了,自己本想要借机与李治交好的计划被杨帆这货完全搅和了,看来自己要另找大树乘凉才行。
如果杨帆知道许敬宗心中所想,一定会佩服这位老狐狸的投资眼光。
这事告一段落,杨帆正准备起身离开,只见孔颖达站起身来,脸上和熙一笑,与刚才板着脸训斥许章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随即开口道:“秋夕诗会即将开始,没想到忠义伯才情如此高绝,真令老夫汗颜,等一会儿秋夕诗会,忠义伯不要藏拙才是。”
杨帆哪里还想参加毛什子的秋夕诗会,要不是这个许章找麻烦,他早就回到长安享受去了。
但是对于孔颖达这样的儒雅前辈,总不好口吐芬芳,连忙抱拳回道:“得先生赞誉,乃小子的荣幸,本来某也想与大唐各位才俊交流切蹉,奈何今日府上有事,只好忍痛离开。”
孔颖达一听顿时大失所望,不由让杨帆有些不忍。
这些书香门第成长的儒雅学士气质果然不同凡响,一举一动都能够影响别人的心绪。
没等杨帆说话,只听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忠义伯的架子好大,连孔司业的邀请都拒绝,却不知除了那《琵琶行》,可有佳作问世?还是说那诗句真如外界传言是让人代笔所得?”
杨帆微微皱眉寻声望去,说话之人便许敬宗左手边的位置。
此人年约三旬,高冠玉带,瘦小的脸庞让五官看起来有些狭长,整个人有一种阴冷的刻薄。
一双狭长的眼睛倒是精芒闪烁,此时似笑非笑看着杨帆,很是有几分不屑与蔑视。
杨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某是长安出了名的棒槌,这位兄台怕是要失望了,话说,你谁呀?”
那人巍巍一笑,傲然道:“某乃清河崔氏崔永辉。”
杨帆故作恍然,随后回道:“哦?没听过……”
崔永辉苍白的面色变得微红,顿时羞臊不已,怎么可能有人不认识自己?
他可是清河崔氏的新一代领军人物,名传关中的饱学之士,这棒槌分明是在羞辱自己,太气人了!
这倒是冤枉杨帆了,杨帆确实没听说过他,不过即使听说,也不想理会这位什么清河崔氏。
清河崔氏虽然是五姓七望第一大世家,但因为目空一切的高傲却是衰败最快的,没有敬畏心的世家是走不远的。
崔永辉再想发难,却见孔颖达摆了摆手有些失望地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原本还想聆听忠义伯的佳作,煮酒赏月细细品鉴,倒是老夫奢求了,忠义伯既然有事,悉听尊便。”
这下倒让杨帆沉吟了下来,倒不是因为惧怕或者其他的,仅仅是对于孔颖达这种专注于文学经典之人的尊重。
想了一会儿,杨帆躬身一礼道:“小子虽然有事不能参加诗会,但昨夜独自赏月,思念一名如嫦娥一般的女子,却有一丝感叹,孔老如不嫌弃拙作污耳,小子斗胆一试。”
说完,对着武媚娘一番挤眉弄眼,顿时让武媚娘脸上泛起了桃花。
武媚娘暗暗唾了一声,满是羞意,自己郎君昨晚不是与自己……,怎么会赏月?
不过还是很期待郎君会做出怎样的诗词。
孔颖达听到以后顿时喜笑颜开,呵呵一笑道:“当然不会,请忠义伯把诗词吟诵出来,老夫为汝提笔挥墨……”说完挽起袖子提起毛笔,仔细聆听。
见到孔颖达如此慎重,众人都不由惊诧万分,随着孔颖达隐隐有文坛第一人的姿态,就已经很少动笔为别人行书了。
今天居然为了写一个后辈的一首诗词居然破了例,即使这棒槌的诗词写得再差也会名动关中,众人纷纷向杨帆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杨帆无悲无喜闭上双眼,片刻后,没动静,一刻后,还没动静,等众人有些不耐之时,只见杨帆睁开双眼,此时眼神变得有些朦胧,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仰头四十五度角望天,似是凝神思索,只听诗词如同天外飞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明月几时有从口中缓缓吟唱而出,此时的他宛如飘飘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