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看到杨帆居然自降身份去‘巴结’下官,气得顾秉承牙帮子疼,说道:
“杨大人,这些都属于主客司的一些机密,不宜让大家都知道,如果泄露出去,可能会影响主客司的颜面。”
对于顾秉承的小把戏,杨帆直接无视,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诸位主事都是主客司的前辈、骨干,某相信他们。”
听到这话,这些主事感激涕零,不由升起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既视感。
暗骂了一句马屁精后,顾秉承冷哼一声,从袖中拿出了准备好的东西,缓缓开口道:
“这是第三季度主客司接待和安排各藩国使臣或学子开支用度的帐目,得马上呈报上去,请侍郎大人签印;另外,主客司库房告急,第四季度申请的款项请大人这两天及时申领下来。”
这些事是单位申请的财政预算拨款,顾秉承让杨帆处理其实也无可厚非。
可对于杨帆未上任就发生的开支却要他签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还没等杨帆开口,李义府便说道:“顾大人,这预算怎么可能两天申领下来,以前您可是用了连半个月,不用这么着急吧?”
“再说了,以前主客司的开支用度都是在顾大人的任上发生,怎么可以让侍郎大人签印呢?”
顾秉承撑着脖子,一幅理所当的样子,冷笑道:“某倒是不急,但主客司却没米下锅了,况且,大朝会在即,如果咱主客司出了搂子,耽误了朝廷的大事,某看谁能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
“再说了,如今侍郎大人分管主客司的事务,当然得侍郎大人签印。”
杨帆挥手制止了李义府,眯着眼睛看了顾秉承一眼,说道:“汝且一一报来。”
翻开帐目,顾秉承一条一条念了出来:“贞观十年七月至九月,民部共拔款三次共五万贯,用于官员晌银以及主客司日常等开支2000贯,用以接待藩国使臣礼仪、住宿等开支35000贯……用以天花瘟疫期间对藩国使臣及学子的慰问补助共计23000贯……差额民部并未补足……进出差额为为……”
这些帐目极其繁杂,而且大多都是如同记事一般平铺直叙,而且记载很笼统,根本没有条理可言。
见到杨帆眉头紧皱,顾秉承心头暗暗得意,也为张仲业的手段敬佩万分。
只要眼前的这位年轻侍郎敢签印,等民部审计一到,定让他马上滚蛋。
即使不敢签印,也能让这位年轻的侍郎大人颜面扫地,在主客司这些人面前再无威信可言。
不过很快顾秉承就高兴不起来了。
只听杨帆大喝一声,打断了他:“停……,这帐目不对……”
这什么情况?
众人有些不解,这些账目纷乱复杂,大家都还没理出个头绪,汝就听出帐目不对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
顾秉承顿时脸色一变,有些骇然,难道眼前的侍郎真的听出了什么?
这根本不可能,他自己拿着帐目念都有些眼晕呢,怎么可能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发现其中的漏洞。
想到这儿,顾秉承硬着嘴道:“如何不对?这可是水部司负责往来帐目的同僚多次计算出的结果。”
杨帆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断然道:“某说不对就是不对,如今主管往来账目的主事也正在此地,可以让他看看。”
没想到这个顾秉承居然如此着急的想给他下套。
可能是以为自己刚上任什么都不懂,直接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只要自己签印一盖,这帐目坐实了,以后还不得让他们随便拿捏。
不过顾秉承哪里知道,虽然杨帆不是学会计的,但速算水平在大唐可是无人能比,想用纷杂的数字坑他,门都没有。
一把拿过顾秉承手中的账目,胡乱翻阅了几页,有些墨迹都还未干透,显然是刚刚抄下来的。
杨帆不理会眼神有些呆滞的顾秉承,对着站在一旁的账目主事王致远道:“王主事,看看这帐目是不是你们部门撰写的。”
王志远手足无措,眼神不由飘向了顾秉承,见到顾秉承威胁的眼神,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只听杨帆冷哼一声,喝道:“进项与开支的差额不是一万九千贯,而是二万八千贯,有9000贯到哪里去了,汝不要告诉某堂堂主客司的账目部门,连这简单的术数都算不明白。”
王致远脸色煞白,不停用袖子擦着冷汗,求助似的望向了顾秉承,他真的心慌了。
如果做实了账目造假、诬陷上司、贪污受贿,那他王致远这辈子就完了。
不要说官帽不保,连小命可能都要丢掉。
唐朝时期,对贪污受贿的官员惩罚可是很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