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吗?”在秦未的妈妈离开之后,秦未便扯着嘴角嘲讽地笑了出来,恶意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季泽。
“可惜。”季泽表情依旧冰冷,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季言此时已经是无奈了,从季泽进门的那一刻他便知道秦未必定会对季泽发怒。
他只怕季泽冰冷的态度会更加惹怒秦未,两个人之间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嚣张跋扈而又僵硬生冷的气氛。
“季泽,我倒是想问问你,季言哪里冒出来了一个弟弟!”秦未的眼中燃起了愠怒,原本季泽对他处处针对,像是为自己哥哥的痛苦而要拼命报复自己一般,秦未的确无话可说,也是有意地在忍耐,他原以为他也是认识季泽的。
若不是他知道季泽是季言的弟弟,以秦未惯来的嚣张自傲的性格怎么会让季泽每一次都踩着自己的脸折磨自己。但现在,他恢复记忆之后,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季泽这一号人物。
他和季言从初中便认识,一直到大四秦未都从未听过季泽这个名字,更别说是见过。
而这个人现在却以一副曾经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自己的面前,口口声声喊着哥,简直就是放屁,他怎么不知道季言有个弟弟!季言他妈妈死的时候,这个弟弟在哪儿啊?他和季言在一起那么多年这个弟弟又死到哪里去了?
就算秦未知道,季泽对季言好,这么多年如若不是季泽的话季言肯定过得更加糟糕,或者早就死了。但是秦未看到季泽冰冷的脸,怒火就忍不住地从心底爆发出来。
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竟然和他的季言在同一个屋子里相处了那么多年,睡着季言的房子,吃着季言做的饭,每天看着季言朝夕共处。秦未向来不是一个愿意去忍耐和退让的人,原本他对季泽便看不顺眼,而现在恢复记忆后更甚,怒火而又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季泽。
“看来秦总果然是恢复记忆了。”季泽看着秦未生气的神色,也没有做多余的表情,只是冷淡地陈述着事实,“我是季言同父异母的弟弟。”
“一直到大学毕业后才相认的弟弟,真是感人。”秦未冷笑一声,他最后一次和季言通话的时候,季言都没有提过季泽的事,就代表季言大学毕业都不知道季泽的存在。
“我这个唯一的亲人,总比秦总可靠的多。”季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既然是亲人,你连季言得了癌症却不知道?”秦未逼迫的眼神盯着季泽。
季泽终于微微皱起了眉,然后目光落在了秦未脸上,“你怎么知道我哥得了癌症。”在上次和蒋帆吃饭遇到秦未的时候,他和蒋帆都没有告诉秦未,如若之后蒋帆讲了的话,一定会告诉自己,那秦未又是怎么知道的。
季言一愣,猛然看向秦未,这还是他告诉秦未的。
“查到的。”秦未愣了愣,也意识到是自己口快了,微微撇开视线。
“我哥要是真的想瞒着人的话,谁都发觉不了。”季泽听到秦未的回答,似乎勉强默认了这个答复,的确以秦未的本事去查季言也是能将这事调查的一清二楚,“秦总,七年了,是人都会变的。”
也许在很早以前,季言只是表面假装冷淡,但是仔细看便能发觉季言的小心思。季言的眸子里总是清澈而又生动,认真望着的时候便似乎能看到心里去。当秦未故意去惹季言的时候,季言会生气地瞪着秦未,一边骂秦未是笨蛋一边伸腿去踹秦未。
但是七年的时间,季言一天天在沉默中冷却,他似乎从未生气过,也从未对任何事情热切关注过。他只是一天天淡然平静地过着平凡枯燥的生活,季泽和他说话的时候季言会笑,照顾季言的时候季言会说谢谢,但是季泽望进季泽眸子里的时候,里面却如同毫无波澜的死水般。
秦未走了,季言便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他就像是将自己束缚在一层温柔的伪装下,假装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安好如初,却内地里放纵自己一点点腐烂。
就如同季泽说的,如若季言真的想,那便没人能看出季言到底在想什么。
“这幅画……”季泽的眼神突然瞄到了秦未床头柜上的小画板,然后步伐不稳地向柜子前走去将画板拿了起来,在看清画后手指微颤了颤。
季言循着季泽的视线看去,眼眸蓦然瞪大,脑子里警铃大作。
秦未心底暗叫糟糕,这是昨晚他强求着季言教自己画画,季言最后没辙在白纸上随意勾勒出了一个小人版的秦未让他自己看着玩,但是季泽总不会就因为这幅画发现什么吧。
“秦总原来也会画画啊。”季泽只是多看了一眼,像是没察觉到什么便将画又缓缓地放了回去。
“嗯。”秦未也只能点头,就假装他看了季言画那么多年自己也有了这天赋吧。
季言的手微颤着,生硬的眼神颤颤地瞪着季泽,他当初和季泽说过,秦未一点都不会画画。季言还记得,他曾经是亲口告诉季泽的,但是季泽现在这么说出来,是忘记了还是以为秦未这七年里真的有学过画画,或者说……是故意这么说的。
明明知道死后的人还能变成游魂飘荡在世间是太过匪夷所思的事情,季泽也理所当然地不可能会去想,不断地在心底暗示自己是多虑了,但是季言却仍然紧张不安地害怕季泽真的察觉了什么,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