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针筒内的液体全部注射完毕,唐权也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沈清源一边沮丧地咕哝着“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一边不着痕迹地将针筒收入怀中。
然后他下了床,开了门,对守在门外的一群保镖道:“唐爷可能是太累了,我按着按着他就睡着了,你们也别进去吵醒他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为首那名保镖不太放心,走进卧室探了探唐权的鼻息,确定他的确是睡着了,才对沈清源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沈清源回到自己的房间,故意在穿衣镜前捋了捋头发,然后顺势将一枚窃听器塞入耳中。
耳中立即传来唐权那高低起伏的鼾声。
“看来这东西还挺管用。”沈清源对着镜子笑了笑。
片场的戏份,在沉闷的气氛中,一直持续到第二世尾声。
文濂被敌对部落的天君掳走,并以此为人质,要求曜玄投降。
曜玄虽然不忍见文濂身陷险境,但也不可能为了文濂一人,而弃整个部落的百姓于不顾。这让他左右为难。
文濂似乎看出了曜玄的心思,想到自己自与曜玄婚配之后,从未享受过情爱之乐,反而因为求而不得的嫉妒,而让自己逐渐变得面目丑陋。
心灰意冷之下,文濂越发感到凄苦绝望,不待曜玄做出选择,便当众拔剑自刎。
文濂的这一举动,给曜玄带来很大的震撼。他虽对文濂没有情谊,但当见到文濂舍身成就大义,顿时百般滋味袭上心头,不知是痛惜还是悔恨。
地君之死,让整个部落化悲愤为力量,奋起抵抗敌人的大肆侵略。经过几天几夜的厮杀,战争终于渐渐落下帷幕,浑身浴血的曜玄,从战场上抱回文濂的尸身,以元配之礼厚葬。
眼下拍摄的这一幕,是曜玄抱着文濂的身体,朝着夕阳西下的黄昏,徐徐走远。
主镜头拍摄的是两人的背影,所以穆斯予抱着沈清源,背对着镜头一步步走着。
突然,他感到自己胸口的衣襟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略低了低头,瞧见沈清源微微张开一道眼缝,将东西塞入他怀中之后,朝他无声地眨了眨眼。
穆斯予没有说话,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直到导演喊了卡。
沈清源双脚落了地,便整了整有些凌乱的戏服,然后没事人似地回休息室补妆去了。
穆斯予则借口要去一趟洗手间,走到无人处,将怀中纸条取出来,发现里面写了一句话:“收工之后,先去储衣室躲着。”
“躲”字让他眉梢抽了抽,摄影棚里的储衣室堆满了戏服,空间十分狭小拥挤,一般人脱了戏服交给造型师就行了,不会自己跑去储衣室。
但看沈清源留的这句话,是约他在储衣室碰头的意思?
穆斯予揉碎了纸条,然后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突然愉悦了不少。这段时间他为了配合沈清源演戏,已经很久没有跟对方正常说过一句话了,这一次难得沈清源主动约他,且不论是为了什么事,都好过之前形同陌路的状态。
当天的戏份拍完之后,穆斯予趁着众人不注意,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储衣室,找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猫身藏了起来。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果然听见沈清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进去换个衣服就出来,你们在外边等着吧。”
李韬打开门瞄了一眼,见里面堆的全是戏服,能容纳人走动的空间十分狭小,于是没有再说什么,与刘雄两人一人一边分站在门口。
沈清源关了门,穆斯予正要现身,忽听沈清源又冲门外道:“我衣服后背有些问题,刘雄,你进来帮个忙。”
穆斯予正要伸出去的腿,立即又缩了回来,心里纳闷,不知沈清源究竟在搞什么鬼。
片刻之后,刘雄推门进来,有些拘束地问:“沈先生,有什么吩咐?”
“就是想让你搭把手,我后头看不见……”沈清源指了指后背,还不忘提醒刘雄,“对了,记得关门。”
刘雄立即将门关了,徒留李韬一个人在外头翻白眼。
刘雄将门关好后,还来不及转身,沈清源突然走上去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过去。
“出来。”穆斯予听见沈清源低声唤了一句。
他估摸着这一句应该是对自己说的了,于是放低了脚步走了出去,便见刘雄被沈清源拖着横躺在地上,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