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我一抬腿将瓶子踢到地上,撞得粉碎。
接下来她状似疯魔,不停从室内找杂物扔我,我躲得过,白熙成躲不过。
没过几分钟,这间屋子就响起了尖锐的、呼吸机和心电图机的蜂鸣警报声。
孔美慈放过了我,扑向她失去生命体征的儿子:“啊啊啊啊啊啊——熙成!熙成啊——”
白宅之外,警方的警笛渐渐逼近。
……
在我去白家之前,因自卫而失手杀掉里长、连夜离开加英里的都海秀已经被我派去的人找到并劝说其自首。
这件事比我想的容易。她是心疼替自己担下罪名被警方通缉的弟弟的,而且心怀愧疚,日夜不得安宁。在我承诺会请律师为她争取正当防卫的判决后,她就答应了。
她在电话里说:“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无论事发当时我多么的六神无主,我也不应该任由贤秀替我顶罪。当时不清醒,不代表后来的日子不清醒,我不想再自责下去了,自首才是解脱。我的弟弟,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比我,比任何人都应该获得正常的、美好的人生!”
虽然她的自首迟了一点,但事态并没有扩大到无法挽回。白满优和孔美慈夫妇也终于在儿子死后展现了一点善念,说都贤秀是被他们威胁才顶替白熙成去服役的,还交代了白熙成藏匿受害者指甲的地方,证明他的清白,使他免于被军事法庭追责——好吧,我承认,李家在其中使了点力,还顺手端掉了一个贩卖人口的组织,救下了郑美淑等人。
都贤秀的人生回归了正轨,接下来可以重回校园读书,或者做其他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所以我没想到会在放学后的校门口看到他的身影。
“我姐姐坐牢了。新闻里、网页上到处都在讨论她和里长,很有多话非常下流。我就是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愿意去顶罪的。你不知道这个社会对女人的恶意有多大吗?”他说,“你把一切都毁了。”
“不,”我说,“你知道为什么你姐姐愿意去自首吗?不止你想保护她,她也想保护你。你怎么忍心看她沉溺于愧疚之中?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最好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你不能替她做选择。”
他一愣。
我正要钻进车里,他叫住了我:“喂!你认识一个叫徐文祖的人吗?”
我直起身体:“认识。”
“他叫我传话给你。”
我听着。
“俊秀啊,”他模仿徐文祖的语调说,“人要有边界感,请尊重我的边界感。如果你妨碍我的创作,那么你就会成为我的作品。”
我问:“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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