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什么不知世事的孩子?直接说英民就是这样的人不就好了。”他听了也很平静,说,“他违反了什么法律?”
“贪污受贿。”
“我明白了,警方通报黄宇镇贪污受贿,其实是英民和黄宇镇的后辈做的。”他反问我,“你想怎么做?”
“我以为你知道我想怎么做。”
他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知道。”
“不知道。”
我们就这么“知道”、“不知道”地、无意义地说着,走回了粉色房车所在的位置。
次日李英俊和徐仁宇要上班,先离开了营地,而赵英民还在7天丧假期间,葬礼之后没什么事做,我让他跟着我去两个地方,他很爽快地同意了。
我带他去了黄宇镇的妻子和儿子住的公寓附近,因为提前吩咐过属下,我们到的时候还能吃到他们买的赵英民最喜欢的太极堂的面包和咖啡。
赵英民抱着面包和咖啡袋子,非常感动:“谢谢,谢谢你,俊秀。”
“希望过了今天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我说。
他咀嚼着面包,看着我,不明所以。
没等多久,黄镇宇的妻子就牵着儿子下楼了。和资料里光鲜靓丽的大头照和生活照不一样,经历了太多超出承受能力的事,她开始急剧衰老,花白的长发披散,而且无心装扮,肤色透着暗黄,嘴唇干到爆皮。
她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走得摇摇晃晃,手里牵着的儿子身上的衣服估计几天没换了,有饭菜里的油污、地上滚过的泥土。
“属下给我的报告里说,黄宇镇杀了高利贷者之后是拿回了父亲的保险金的,她本不应该过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示意赵英民看过去。
赵英民食难下咽,他吐出嘴里那口面包,冲我吼:“呀!李俊秀!你什么意思!”
我不说话。
“黄宇镇是自杀的!”他说。
我还是不说话。
“黄宇镇杀的高利贷者和那个后辈才该死,我只是按照公司下发的辞退名单操作,贪污受贿也是那个后辈提出的!我是想,不收白不收,那点钱,还不如我银行的利息多……”他把太极堂的面包和咖啡全扔到了地上,踩了好几脚,“你现在是在怪我?”
他甩着胳膊、扯着脖子大叫:“我才是你的朋友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他:“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才不会管你,我会让你从头烂到脚,直到药石无医,和其他你所认为的‘抱残守缺’的长辈一样。”
他围着我踱步:“你想让我怎么样?嗯?承认一切,然后身败名裂,蹲几年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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