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抽血不能超过四百毫升,蒙烽的手臂现出灰白,不住发抖。
“他会死的!”刘砚吼道:“你们这些禽兽!”
血袋读数已涨到六百毫升,直到八百毫升的时候,刘砚颤声道:“放了他,来抽我的,我……”
蒙烽喘息着道:“刘砚,镇定。”
刘砚闭上眼,不忍再看,蒙烽终于撑不住了,对面囚房倒地的声音响起,医生们才收了器具,推车离开。
“蒙烽。”刘砚小声道。
蒙烽的声音有点哆嗦:“撑得住,别怕……别看。”
片刻后有人过来,打开门,四个带着枪的守卫两名散开,以枪抵着刘砚的头,一名守卫给他戴上手铐,示意他跟着走。
“去哪里。”刘砚说。
“查司令要见你。”一人答道:“别啰嗦。”
刘砚走出监狱第三层,四周都是楼,中央有一个巨大的中庭,不少人排着队在中庭里领吃的,这令他想起从前的逃亡生活。
清一色男人,刘砚下了楼,穿过一个走廊,这里的门是铁栅栏,看守也松了很多,里面关着不少老人与小孩——全是健康的。
为什么这么做?
刘砚心里不住推测:这些人的食物是从哪里来的?要保证活下来就需要种植……他明白了。青山监狱应当只是这个流亡政权的管理中心,周围一定还有不少养活他们的劳动力。
生产工种养活战斗工种,查司令与他的“新军”关押着老人与小孩做人质。
收押刘砚与蒙烽的地方是死囚区,这里是1号区域,他沿路经过监狱1号区,走出外面的道路,远处架着电网与喷火枪,连绵的山头上有不少哨塔,这些东西放在刘砚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
他在心里默计逃跑时的距离,以及蒙烽的战斗力,只要蒙烽恢复并离开牢房……别的都是小意思,赖杰他们又在哪里?
“看什么!”一人粗暴地揪着刘砚头发,把他推上一辆小车。
小车开了不到两三百米,在一间行政楼前停下,跟班押着刘砚进了办公室,让他坐下,继而退了出去,面前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他穿着蓝色的军装,瘦而阴骘,坐在椅子上时,隐约有种危险气势。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满脸横肉,脸上满是刀疤的光头大个子,脑门上,胳膊上全是缝针的痕迹。站在中年人身后就像一座山,个头比蒙烽还高,手臂比得上刘砚的大腿,身高足有一米九,那大个子目露凶光,微微张着嘴,门牙残缺不全,就像个杀人机器,一脸彪悍色。
“你去外面等。”中年人漫不经心道。
光头出外,守在门口。
桌子上摆放着刑具——尖锐的镊子,橡胶夹钳,牙医剪,针,锯齿手术用具上闪着寒光,夹钳上还带着血迹。
“您好,查司令。”刘砚道。
“你好。”查司令点了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砚说了名字,查司令道:“我叫查龙溪。”
刘砚缓缓点头,双方沉默片刻,查司令一直没有开口,刘砚主动道:“毁了你们的导弹发射车很不好意思,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尽力维修。”
查龙溪道:“不用,说说你知道的吧。”
刘砚问:“您需要什么?您已经打过疫苗了,对不?”
查龙溪微微眯起眼,而后道:“看来我碰上一个很聪明的人……”
刘砚叹了口气,勉强笑道:“因为您的手下都用枪指着我把我押过来,在您的办公室里却只有你一个人,可见您很强,很自信。”
查龙溪倚在椅背上,手臂绞在身前,点了点头。
刘砚问:“想知道哪方面的?”
刘砚没有提任何条件,也没有威胁查龙溪,这令他大感意外。
查龙溪道:“说说你吧。”
刘砚道:“我……我是编外人员,机械师都是被押着上战场的,我身上没有疫苗。”
查龙溪的表情一点也不奇怪,似乎早就知道这点了。
刘砚把曾经的逃亡过程大部分说了一次,说:“您以前是做什么的?卖保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