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权利去指责一个女人留在喜欢的男人身边——诶,燕宣真的有这么说啊?”面容娇俏的少女在床榻上打了一个滚儿,凑到上官绛面前示好道,“那我一直赖在他身边也没有关系了?他不会嫌我麻烦的罢?”
她看看姝裳摇头,“我不知道。”
回到凌玄殿看见姝裳神女,上官绛一点儿也不意外。燕宣既然调来了凌玄殿,这小妮子自然会想着往这里跑。墨丞今夜不归,她索性就留她住下,明日封后大典也好帮自己梳妆打扮——反正对于女人家的事情,她也不过是七窍才通一两窍。
姝裳当即就表示:留在凌玄殿多久都没问题,只要墨丞不介意。
上官绛这才知道,她和姝华闹了矛盾。
“你是不知道,被姐姐打他的时候,燕宣连吭都不吭一声,我看着心疼,却帮不上什么忙。”姝裳叹气,“眼下燕宣调来做凌玄殿守卫也好,省得姐姐老去找他麻烦……就是、就是我平时都看不到他了。”
“我一直以为,当时你只是为了脱身才与帝君说你喜欢燕宣,没想到情深至此。”上官绛轻笑燕宣这段“孽缘”,“可我不知燕宣究竟对你有何想法,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你问起……或许等他回来会有办法。”
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墨丞,谁料惊得洛水神女连连摆手,“别别别,帝君的法子谁敢用啊?他最喜欢戏弄人了,你没发现,凌玄殿的仙娥和守备天兵常常被他耍的团团转吗?好姐姐,这事儿啊你就别再他面前提及,省得他又要笑话我。我挺怕帝君的,真的。”
上官绛被她一句自然而然脱口的“好姐姐”念得双颊泛红,里外有些不自在,“那依你,不说就是。不过,你今晚就打算在这张床上睡?和我一起?”
她想了半天没将后半句话道出来:你不怕我?
好容易才克服男人那一关,如今又陷入了女人的心障……苏芳王想做个正常人,似乎前途坎坷。
这稀里糊涂的小神女似乎一点儿未有将她这个苏芳王放在眼中,原本剑拔弩张的关系不知在何时荡然无存,甚至能够觉察到她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依赖……一切的转变,是在发现喜欢上燕宣时?还是在那挺身为她拦箭那次?
“以前我和姐姐也是这么睡的,这床可比我们在洛水时的那张大多了,不会挤的。”姝裳没有琢磨透她话语中的意思,反倒是殷勤地凑上来,“上官姐,你再说说燕宣的事呢,他长得那么好看,又骁勇善战,在你们苏芳城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吧?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这、这个……我也不清楚……”上官绛露出为难表情,“大概是挺受欢迎的。”
并非是对部下不关心,只是苏芳王每日忙于战事,实在没有精力去关心那些事情。
姝裳失望,“诶诶,你这个苏芳王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抱歉。”上官绛说完抱歉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她说抱歉,苏芳王有义务知道一个副将的私人感情吗?如果撞见燕宣开门见山问这些男女之事,他一定会被吓坏的罢?只是面对睁着一双无辜眼睛的少女她,总觉得错在自己。
“那,你们苏芳城的女孩子平日里聚在一起都说些什么呀?”
她细细回忆起自己与闻人紫,飞沙的谈话内容,踌躇道,“前线战局,兵力布阵,又或是冶炼兵刃,药材补给方面的问题,还有……还有说你们这些神仙的不是,大概就是这些。”
她不太会和女孩子相处,或者说,苏芳城的女孩子与别处都不大一样。哪怕是看着长大的飞沙,自己对她说最多的也不过是“不许哭”三个字。若是生在太平盛世里,或许飞沙的性子也该如姝裳一般天真明媚,至少不用每日对着冷冰冰的铠甲,咀嚼着征战带来的苦涩和血腥。
自己最初得以在凌玄殿走动时,足足花了三日才记下流萤准备的那些胭脂水粉,究竟哪一样该抹在何处……这些神女仙娥们觉得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对她们而言,简直是无法企及的奢望。
如果归降天界,与神仙之间的战乱就可以避免;有墨丞帮助苏芳城重建,她所期盼的理想乡,也许不会很遥远。
姝裳听了她的话,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上官绛想了一下,又道:明日有封后大典,你早点休息罢。
姝裳点点头,盖好锦被,目光却移向了案几上的四方宫灯,“不熄灯?”
想到墨丞不在,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那灯芯是帝君留下的涅槃火,我没办法灭掉。”
少女辗转反侧,接着灯光与她撒娇,“可我一点儿也不想睡。”
“我也是。”心里想着明日要如何应对戎苑,上官绛知道自己一夜难眠。
“那我们说说女人之间的悄悄话,怎么样?唔,难得帝君不在,我有机会过来玩……而且一想到燕宣离得也不远,就觉得好高兴。”她冲着窗外望了一眼,眉眼弯弯,“我现在真的有很多话想说嘛。”
“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对呀,就是好姐妹之间才能说的话,彼此之间的秘密,是不可以骗人的那种。”事实上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和传闻间凶神恶煞,残暴不堪的魔域女王变成朋友——可是做朋友总比做敌人好吧?陪苏芳王说话,定然好过陪自家亲姐姐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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