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算兄弟?
难道,是单单为了与生俱来血脉相连的关系?还是经历过生死劫难而萌生出来的独特情谊?
真正的兄弟,应该具有能同享富贵,共历磨难,就算上山下海,也义无反顾的高尚情操。
是兄弟二人间独有的义。
然而,能共苦难的兄弟已经很少。
能同富贵的兄弟更是世间难求。
世间的名、利、色、权,是情、义的最大敌人,而且往往是胜多败少。
在祇顾名利权欲的末世,重情重义甚至被指为愚昧无知。
难道,茫茫天地真的再容不了情与义?
难道,祇有在互相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才有情义,才有兄弟?
兄弟相残,一直以来都被视为痛心疾首的事。
但是,今天兵戎相见的三个亲兄弟,却没有为他们即将要展开的生死之战而难过。
虽然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脉,但他们之间早已没有半点兄弟之情。
在微子衍眼中,他比佑德年长,且自诩武功、才智无一不在佑德之上。唯一败给他的,是自己的娘亲祇是帝乙众多妃于中的其中一个,而佑德的娘亲却是当今世上独一无二的皇后。
若依正统,即使佑德不是长子,但他日君王之位必定是由皇后所生的太子继承。
这,并不是微子衍所能控制的。
因此,他不甘心!
多年以来,他处心积虑在朝中树立党羽,建立起自己势力,最后乘这几年帝乙身在病榻中,设计迫走佑德,害死其母后,为的祇是铺出一条血路,让他能登上龙座。
如今,祇差最后一步。
祇要佑德一死,他的帝途,便再无障碍,万里河山握在掌中,指日可待。
佑德的野心虽没微子衍般大,但这个名为兄长,实为杀母仇人对他的迫害实在太过份,他要还击,最直接的方法是等待时机回宫内,祇要能登基为帝,微子衍便任他鱼肉。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三年来的忍辱负重,最后也彻底失败,终被微子衍追踪而至。
目下形势,微子衍一方军马逾百,高手如云;佑德一方祇有他与王飞虎二人,还要照顾受伤的王飞凤。何况佑德的功力祇回复了一半,这环境不想全身而退,不免有点痴人说梦。
佑德当然不会束手就擒,脑中急转,谋求脱身之策。
此时,轿中的微子衍道:
“你真不愧是我的好皇弟,叱咤江湖的杀手营竟也被你一人消灭,连阎王被你杀败,倒算你没辱没了我大商皇朝的威名。”
佑德道:
“你也恁地了得,短短数日间已从老远的朝歌率领大军杀至北燕,看来不杀我誓不干休。”
二人互相揶揄,王飞虎却趁此时替王飞凤松缚,并脱下外衣替她穿上。
这时,微子衍又道:
“别说我不顾手足之情,祇要你肯交出那件东西和一只手臂,从此不踏入朝歌一步,我便姑且留你一命。”
佑德心忖:“哼!你这家伙那有这么好心?交出那东西和自断一臂后,还不任你鱼肉?”
一旁的王飞虎急道:
“三太子,别听他说!大不了拚死一战,我王飞虎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佑德又对微子衍道:
“哼!别假惺惺了,你我之间还会有手足之情?那东西我是绝不会交给你的,有本事大可从我手中夺走!”
佑德一震手中剑,摆出迎战的姿态。
这时,在轿旁的盘谷六兽中的肥丑汉子朗声道:
“哼!大皇子肯放你一马,你还***不识好歹,你能以一敌百吗?”
佑德硬挺着道:
“当年杀手营众多杀手我也不怕,何况今天?有本事即管放马过来,顶多是同归于尽,教你知道我子受德绝非好惹!”
佑德面对过百军马,依然了无惧色,气势凛然,一旁的王飞虎不禁放声叫好,为他的胆色与豪迈气魄折服。
一轮抢白,微子衍不但占不到半点便宜,在气势上反输了半筹,不禁心下愠然。
蓦地,一团烈火气劲从轿内透射而出。
但,火劲的目标竟不是佑德,而是肥丑汉子。
肥丑汉子不虞火劲竟是射向他,给轰个正着,火劲迅速侵入五脏六腑。
肥丑汉子祇觉五内如焚,痛苦得在地上乱叫乱滚,不消片刻已被火劲焚毙。
轿内的微子衍道:
“未得本皇子准许,岂容你多言?”
目睹肥丑汉子惨死之状,独眼兽不禁骇然色变。伴君如伴虎,盘谷六兽祇余一人,他的下场,会否如肥丑汉子般呢?
站在轿另一边的铁铮却心下暗笑,想:
“真是蠢得可怜,说话不知时候不分轻重,活该得此下场。”
微子衍杀人立威,果然挽回一点气势,但手段却未免过于凶残。
佑德看见微子衍展露武功,心下暗惊:
“好家伙,气劲穿过轿身而轿身不损,‘焚城诀’已练至炉火纯青的境界。”
“当日我苦战阎王,也是凭怒意战意突破第二诀‘灭阳诀’,以找现时功力,也未必能使出‘焚城诀’。若他已练成比‘灭阳诀’更高层次,再加上这里的高手,我此仗可说是绝无胜望。若要全身而退,唯有出奇制胜”
佑德虽为这仗而忧心,但微子衍不知他功力祇余一半,何况他曾有一举覆灭杀手营的辉煌战绩,故他也未敢贸然出手。
微子衍行事向来谨慎,他衡量形势,虽然己方实力远胜对方,但也不欲损兵折将,遂下令道:
“飞帘、恶来,既然皇弟要一展身手,你俩就替我好好招呼他吧!”
为首两骑大将领命,缓缓下马,一声不响排众步向佑德三人。
这两人便是微子衍的得力爱将
嬴飞帘!
嬴恶来!
嬴飞帘以来去无踪、快如疾风的超卓轻功独步天下;嬴恶来则天生神力,十岁时已能举起重逾百斤的大石。
二人均是朝中一等一的武将,早被微子衍收为己用。如今微子衍派二人先上阵,用意无非是试探清楚佑德的武功层次。
这时王飞虎已拔起钢刀,站在佑德身旁,道:
“三皇子,这群狂徒咄咄迫人,就叫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嬴飞帘、嬴恶来一步步迫近,与佑德等人相距不足三丈,嬴飞帘却道:
“厉害!厉害!刚才那女的皮滑如脂、肌肤胜雪,弄得我心痒难熬,当然厉害!但你二人手粗脚粗、杀气腾腾的,我可没兴趣,有什么厉害?”
王飞虎想起刚才嬴飞帘对其妹恣意轻薄,不禁怒火中烧,轮舞钢刀冲杀而去。
钢刀势道急劲,向嬴飞帘迎头劈下。
嬴飞帘轻功盖世,王飞虎那里能轻易劈中他,终于让他轻易闪开。王飞虎刀势不停,似乎劈不中嬴飞帘绝不干休;嬴飞帘却存心玩敌,祇闪避而不还招,二人陷入缠斗中。
嬴恶来浑没理会二人之战,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因为,他的对手是佑德!
嬴恶来不敢妄自发招,因为佑德身负“皇极惊天诀”及“王者剑”两项绝学,绝不能小觑。
他每走前一步,内力及战意便提升一级,直至他觉得已有十足状态,他,蓦地狂冲向佑德。
“吼!”吼声如雷,震得各人耳膜生痛。
嬴恶来劲贯双腿,每踏一步,便如旱天雷般盯在地上,大地也为之震动。
但佑德并未因嬴恶来的无匹气势所动摇,静如渊岳的他,紧握手中长剑,冷静地找寻嬴恶来的破绽。
嬴恶来双拳收于腰间,似是全无发招之意,人却如狂牛般祇向前冲。
骤眼看去,嬴恶来全身皆是破绽,但佑德心想他必有厉害杀着。
佑德一剑剌出,这招攻中带守,留了几分后着,用意祇是试探嬴恶来虚实。
佑德手上的虽非神兵宝剑,但贯上佑德内力,亦利可分金断石。佑德满以为嬴恶来会闪避或挡开剑招,讵料嬴恶来竟不闭不避不挡,以身体硬接剑尖。
“当!”
想不到嬴恶来肌肤竟坚如铁石,佑德长剑竟遭硬生生震开。
“玄天战甲?”
佑德正惊疑间,凛冽拳风迎面袭至。
拳未至,拳风已轰得佑德肌肤欲裂。
佑德慌忙全力向后跃,仅仅避过嬴恶来如雷一拳。
拳是避过了,但
嬴恶来的铁拳,陡地隔空轰出一团凌厉罡劲,追击佑德。
拳劲的速度快疾无伦,佑德不虞此着,来不及退避,唯有
硬拼!
佑德心知此刻功力不足,故这一并已运上十成功力。
“啵!”
巨响过后,尘埃散落,祇见佑德昂然矗立,意态从容。
“嘿!据闻你天生神力,拳发千钧,就祇有这一点点能耐吗?”
佑德看似神态自若,但刚才运掌轰散拳劲,已被震得手臂发麻,不住颤抖。
嬴恶来不但没有被佑德唬倒,反道:
“刚才一拳我祇用上五成力道,三皇子见笑见笑。”
“既然三皇子想我使出全力,嬴恶来唯有听命,就请三皇子批评一下在下另一项武功”
“霹雳轰雷破”!
佑德一听顿时大吃一惊。“霹雳轰雷破”曾经是一项霸绝武林的绝学,但已失传多年,料不到嬴恶来竟有缘习得,而且配合“玄天战甲”一攻一守,纵然佑德功力回复到十足,亦未必能轻易取胜,何况如今?
他此战,可谓
全无胜望。
但,束手待毙绝非佑德性格,他,祇会遇强越强。他心想:
“眼前形势,祇有使出‘皇极惊天诀’方有几分胜望,但以我现时功力,若控制不了‘皇极惊天诀’的强大真气,很容易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死。而且过份催谷,又恐怕会触动巨阙穴的旧患。”
“如今兵凶战危,不得再多作犹豫,就拼死一战吧!”
心意已决,佑德内息急转,凝聚真气,体外渐渐被一团烈火罡劲包围着。
“皇极惊天诀”乃无上绝学,佑德祇能倚仗它才能一战嬴恶来,但正如他所想,祇要他偶一不慎,驾驭不了“焚城劲”内力反噬其身,便后果堪虞了。
他,已运起“皇极惊天诀”中的
“焚城诀!”
他此举,祇为尽量保住性命,以雪杀母之恨!
那边厢,王飞虎力战嬴飞帘。
王飞虎连攻了数十招,仍沾不到嬴飞帘的衣褛。
嬴飞帘讥讽道:
“你慢手慢脚,怎能劈到我?来!快一点,再快一点!”
看嬴飞帘谈笑自若,似乎犹未尽全力,但王飞虎却汗如雨下,疲态毕呈。
“***!”
“你这家伙祇懂右闪右避,这算什么大将军?不如躲到一边做其龟孙子了!”
嬴飞帘遭当众侮辱,顿时面露愠色,怒道:
“好!你想赶往九泉地府吗?我乐意成全,而且要你死无全尸。”
嬴飞帘脚下加快,如鬼魅般绕到王飞虎身后,千指箕张,双爪往王飞虎脑后攫去。
王飞虎眼梢瞄着嬴飞帘,嘴角竟抹起一丝笑意。
恶招临门,他竟然有心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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