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为了梦想!”
“为了公平!”
“友谊第一!”
尘土飞扬。
湍急瀑布下的巨蛋里传来“嘭嘭嘭”的心跳声,如同擂动的杀生战鼓。
而树妖们,就在这战鼓之下,鏖战!
大地如深海,
泥土如怒潮,
树妖们甩开巨型章鱼般的触手,开始纠缠、撕扯、狠狠勒紧。
百臂巨人般的金属利刃彼此狠狠杀伐,如两军交锋,发出刺耳混乱的金属骤雨声。
而腆着肚子的黑甲小桃花妖们,则是尖锐地狂笑着,在树妖之间飞舞,不时洒下浓郁的黑色毒粉,
而不时又被一根根冷不丁电速射而来的根须卷住身体。
被卷住的黑甲小桃花妖没有丝毫恐惧,而是死死抓着根须,低下头,张开锯齿般的獠牙疯狂啃噬树根。
然后,有的树根被啃断了,黑甲小桃花妖又得寸进尺,继续啃噬。
可是...有的黑甲小桃花却被那触手般的根须死死勒着,送入树妖狰狞的大口中,在咀嚼声里发出怪异的尖叫,继而归于死寂。
黑甲家庭树妖因为有小桃花妖的帮助,就如一个指挥着士兵的将军,在这混乱的杀伐战场上颇占优势,稳步推进,不时用根须卷起其他树妖的残肢送入口中。
阿紫被这忽然的打斗给搞懵了。
她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副黑暗鲜血的画卷。
“你们不要打啦,不要打啦!!”
阿紫大喊着。
可是,她不敢靠近。
因为,某种程度上她还打不过树妖。
树妖们还能从老爹以及芥子世界小太阳里吸收能量,可是她却不行。
所以,她站在远处,弱小无助又可怜地跳着,挥舞着手,喊着:“不要打啦~~~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嘭!!
忽地,一声巨响在她身侧响起。
阿紫吓了一跳,小足下立刻生出了金刚琢子,琢子“骨碌碌”滚出紫电的速度,带着她如受惊的小猫飞快跑远,
直到掠出上百丈距离,她才扭动身子,甩着尾巴,回头观看,原来是一个树妖的大枝干。
阿紫拍拍小胸口,压了压惊,然后继续喊起来:“不要打啦~~不要再打啦~~”
...
...
武当前山。
一匹快马带出烟尘停驻在山脚。
来自凤鸣山城的使者匆匆忙忙地拾阶而上,脸上挂满恐慌。
一个多时辰后。
武当掌教带着三十名弟子,走出了紫霄宫。
只见清竹大师身裹白金霞光衣,腰坠火德星君箓,背负从武当“底牌库”里获得的雌雄双剑。
气质清冷,好似冰霜不容亲近;青丝飞扬,一双泪痣深藏慈悲;白玉人儿,宛似羊脂雕铸而成。
很快,
这一行人,就去远。
奔赴西方的凤鸣山城。
然后若是没什么差错,则是先往最近的沉阴山赶去,与玄素宫的彭铿真人汇合,再破局。
在那遥不可见的大地上,一炷炷尸香因血肉的献祭,而通达天穹,某种诡异未知而可怕的进程正在稳步推进,逐渐地改变着人间。
没有人知道这个仪式是什么,这场献祭意味着什么,因为即便是道乡上层的那一小撮人,他们的认知也只停留在了“血肉魔身”之处。
而此处,显然是比“血肉魔身”规模更大、更为恐怖的献祭。
这是一场有着预谋,有着组织的献祭。
这场献祭里,人命就如砧板上的肉,随意切剁,随意摆弄......
过去,或许也曾经有过妖事,妖祸,而极偶尔的时候也会爆发妖灾。
但是...却从没有过这种大劫。
也正因为如此,生活在和平里的人类就如被放牧于青青草原的牛羊,
在经过了极长时间的修生养息后,
已然漫山遍野,脂多膏肥。
此谓...太平年。
亦为瓜熟蒂落,恰是美味可口时。
所以...这大劫才到来么?
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谁知道呢。
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他们面对的“组织”是谁。
或许除了几位掌教层次的人物,才会凭借着悠久的传承里的口口相传,来作出一些模糊的判断。
此时...
明明还只是五月初,清竹大师等一行人在行程里却已经遇到了几番的暴风雨。
狂风忽起,电闪雷鸣,好似有什么诡物在天穹行云布雨,忽然到来,忽然消失。
这种反常的天气,似乎也在显出不详的预兆。
在穿过了几座村镇后。
晴朗的天空忽地一变,又是阴云密布,雨水糅杂着细小冰雹从天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林叶竹片,漫天漫地飞着。
哒哒哒哒...
马蹄声急促,而慌张。
一行道士早戴了斗笠,策马冲入骤雨冰雹中。
马匹受惊,更加发足狂奔,
带动着众人的背影逐渐模糊,
好似冲上了一张混乱而精致的餐盘,
而被这朦胧的巨大诡兽渐渐吞没,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