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的双指还在试探着往这少年手腕搭落。
可是,那双指每一次刚要触碰到少年皮肤时,那肌肤下的毛孔里就会钻出一道高温紫火,好像被侵犯了领地的毒蛇,对于入侵者做出充满警告意味的进攻姿势。
谢自然已经试了好几次,却屡试不爽。
那紫火就好像活着的一般,对她的靠近充满了恶毒的告诫。
谢自然忽地明白为何之前这少年不让她看病了。
因为,这少年知道,他的病没有办法医治。
与其让一个个神医名医断言他无法治好,而给亲人带来痛苦,不如让这份希望苟延残喘着。
谢自然看了一眼远方,只见虞清竹和云棉正担忧地往这里眺望。
夏极压低声音道:“谢前辈,请帮我一个忙。”
谢自然别过头,看向一边,她心头生出强烈的无力感,她竟然连把脉都做不到,这实在是荒唐而前所未有。
看到面前少年固执的目光,她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洁白的玉瓶道:“此中有三枚冰尘丹,克制火毒,道友若是痛苦不堪时,或可服用以缓解火毒。”
夏极没有接那玉瓶,只是道了声:“多谢。”
谢自然愣了愣,微微摇头,也不勉强,收回玉瓶。
旋即,两人起身。
虞清竹和云棉急忙迎了上来。
“自然师姐,夏极他...他怎么样?”
“师妹不必担心,他体内目前处于一种新的平衡,只不过...却依然非常危险,今后如何,还需要看他自己了。”
虞清竹稍稍舒了口气,“多谢师姐。”
三人离去。
谢自然看着中央那白袍少年的背影,在天光里渐去渐远,她才重重叹了口气。
...
...
武当太极宫驻凤鸣山城道观。
虞清竹和夏极,对视而坐。
“对不起,夏极...我身为掌教却还让你担心,但现在局势已稳,我自会处理好眼前的情况。你回武当好好休息,调理好身体。”
“武当的事我也知道了,没有人看到什么你叛出武当的字条,我也不许你今后再写这种东西...无论你做了什么事,难道武当会因为害怕被你牵连而抛弃你么?”
“不会的,就好像发生这样的大事,你宁可拼命也要护住武当一样。武当,必也如此待你。”
“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会让华姑子还有木棉送你回武当,你不许推辞。”
“回到武当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夏极忽地想起禁忌所说的话...
——劝你家掌教乖乖地回武当,别乱往危险的地方跑。
他想了想道:“小师姑,你也回武当吧,此时乱世,还看不真切...待真切了,再下山吧。”
虞清竹愣了下,道:“我保证,再也不会鲁莽地进入妖潮地带了,只不过我是武当的掌教,乱世...岂能不下山?
放心吧,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既然知道道乡里还有人与妖魔勾结,今后自是会更加留心才是。
更何况...”
她拍了拍腰间的小囊,“我还有这个呢。”
夏极知道,那小囊里的是火德星君箓章......
...
...
古道西风。
凤鸣山城。
马车停在东门。
华姑子坐在御手席上,木棉则是在车厢里陪着那位昏昏欲睡的小师叔。
夏极舒展着长腿,而因为他的存在,整个车厢里都变得很热很热。
木棉不时擦汗,喝水,又为这位师叔递上。
一声鞭响,伴随着一声“驾”。
轮毂转动,驶离山城。
华姑子策马扬缰,不急不缓地驾驭着马车,碾过天地里的尘埃,离开了这座是非之城。
木棉属于那种颇为娟秀的姑娘,身形恰到好处的丰满,却也因为在身上修道的缘故,气质里没多少世俗,而是给人以好感的质朴。
她之前借过钱给小师叔,心底自然也是曾经存了“把小师叔当做不可绝阴阳的对象”。
现在,这些念头都被打消了。
她看着那昏昏沉沉的少年,心底又是钦佩又是莫名地心疼。
忽地,她身形僵了僵,双眸里显出奇异的迷茫,好像雾气腾腾般而变得神秘,继而她捏起拳头,叉着腰,凑到夏极耳边,笑着问:“让你来人多的街上,怎么不来呀?是打算赖酒吗?”
夏极继续装睡。
只要他装睡,别人就不会叫醒他。
他略一思索,明白之前那次“不许下山事件”里,木棉并不在武当山,所以还没有“免疫”这种控制,此时竟是被钻了空子。
木棉见他在昏迷之中,伸出舌头陶醉地靠近他,然后竟是如猫儿般直接向他的脸舔去。
夏极这就不睡了,一个翻滚,躲开攻击。
木棉吃吃地笑了起来。
而诡异的是,车厢外的华姑子居然半点都没反应,显然是感知不到车厢里发生的事。
木棉笑道:“无聊的旅途就和漫长的黑夜一样,总令人无聊,可是......我们的时间却不多了。”
夏极静静看着她。
木棉笑道:“我的搭档脾气可没有我这么好,也不会有我这么喜欢你,他......快来了。”
“他很喜欢我,所以...他知道我喜欢你之后,很吃醋呢。”
“不如...我们赶紧为他戴上绿帽子吧,这样欢迎他,他说不定就会更开心了。”
“就在这里,好不好?”
她魅惑地笑了起来。
真的,很孤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