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棋掌天下 目空一切

    白澄点头，“皇太后，儿臣有一事不明。”

    “你说。”

    “儿臣听说皇叔少时曾经被恶人所拐……可是真的？”

    换作平时，但凡听见关乎这个的任何话语，说话的人都会被她狠狠惩戒，哪怕是邻国使者也是一样，众婢女屏息胆怯，朱殷却只是沉了沉脸色，没有发作。

    “你皇叔是我诞下的二子，当年朝政紊乱，我亦不是皇后，比我身份显赫的嫔妃比比皆是，而我诞下二子母凭子贵遭不少人眼红，一时扶摇直上，少不了被人暗算，就这样胆战心惊过了八年。”

    朱殷叹了口气，忆起烟尘往事，白郯身死，嘴角有苦涩抹过。

    “但人算不如天算，刘妃贵为丞相之女，仗着有她爹爹倚靠，竟派人施巫蛊之术，皇上受之蛊惑要我二子择一活，自古长兄为贵，于是我选择了白郯，你的父皇。皇上驾崩以后，我私下派了许多人去打探你皇叔的消息，都杳无音讯。”

    “后来你皇叔回来了，足足过了七年，玄武门的侍卫当时拦下你皇叔，而你皇叔骑着马挥剑直接砍了他们的人头！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回来的那个人不再是我想了七年记忆中单纯稚嫩的儿子了。”

    朱殷双眉紧锁，旁边的老嬷嬷连忙唤人端上茶水，朱殷喝了口茶水，缓了缓气，

    “太子退下吧。”

    “是，皇太后，儿臣告辞。”

    白澄告辞离开。

    朱殷垂下头，满面华光黯然失色，一口鲜血从喉间吐出，这就是现世的报应，当初她也许真该让先帝杀了白烨，而不是在宫门外跪下求情，让白烨被流放莽荒侥幸活下！

    邻国未央。

    慕寒筠看到昨日才回来的苏柏，并不询问他去了哪，狭长的眼眸微眯，

    “南朝拒绝了和亲，这月再过几日皇妹就要送去南朝参加狩猎，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苏柏低首，“臣愿作为陪侍与公主一同前往南朝。”

    “若是你去的话，那朕也就放心了，对了，在南朝期间，替朕留意下南朝的丞相凤卿。”

    苏柏眼神略微闪烁，“为何？”

    “你何时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慕寒筠不答反问，狭长的双眼有试探的意味，苏柏摇首，“不过是好奇而已，毕竟只是一个年轻丞相，入了皇上的眼的确稀奇。”

    等苏柏告辞退下，隐蔽的帘后才走出一道倩影，慕钰涵失神的看着苏柏离开的方向，

    “皇兄，若是我不用嫁去南朝，你说苏柏会不会肯娶我？”

    “不会。”慕寒筠直接了当的回答，慕钰涵苦涩的牵起唇角，“我觉得也是，他对我从来就没用过半分心思，也许在他看来我只是个刁蛮不讲理的丫头。”

    “涵儿。”

    慕钰涵没有回应，只是看到上前供奉的宫女，动怒掀翻所有碗盘，

    “滚！通通都给我滚！”

    碗口划破手心，鲜血淋漓，慕珏涵仿佛失去了痛觉，讷讷道，

    “他来了未央三年，三年呢，可是我总觉得他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他棋掌天下，目空一切，不论我多么跋扈亦或是多么贤能，他永远都不能感知到一毫，皇兄，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一厢情愿更可怜？”

    慕寒筠无言。

    苏柏回到住处，解散长发，一口黑血直喷光洁的青石砖上，浮幽散，他低低的笑开，她熟知医理没错，但这剂mi药却是他教的，年少寒潭相伴之时，他被恶犬咬伤，深夜难眠，她待在一侧守着他熬红了双眼，他只好骗她制出浮幽散说是mi药可以催人入睡，与寻常mi药大致相似的配方，她不起疑心，但是里面多加了一味胆寒草，其味偏甜，麻毒不浅。

    他当年饮下毒昏过去，苏白不知听他呼吸匀称以为他是睡去。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她居然还信。苏柏服下一粒白丸，清眸敛去复杂的情绪，回归平静。

    苏白前脚刚入府，后脚黑衣卫就上前禀告太子召见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