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如今权倾朝野,恐怕太后强迫他不得。”
慕钰涵没有答应反问过去。素来听闻朱殷虽是白烨生母,但亲情寡淡,之前每年的寿诞都是白郯率百官祝寿,而白烨别说是现身在宴席之上,甚至连一分薄礼都不曾送过。
朱殷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上,茶水溅到桌面,
“是哀家让他来到了人世,哀家就不信他还能够不听哀家的!”
威怒之气遍布,朱殷精致保养的脸盛满了怒意,慕钰涵弯了弯唇角,
“那我先在这谢过太后成全。”
“三日后的狩猎会上,哀家会让你得偿所愿。”
黑云残月,烛火剪影。
苏白试着掀开膝下的衣料,每挪一寸,竟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衣料已经染了她膝下的血与皮肉黏在了一块。
细密的薄汗从额头溢出,苏白面色苍白如纸。一个侍卫经过她身侧刻意停留了几秒,用低的只要有两人能听得清的音量开口,
“王爷说了,只要丞相大人去跟他认声错,他就会护你周全。”
“替臣转告王爷,臣罪有应得,不需要同情。”
跪在地上的女子,脸色苍白虚弱,眼中却满是倔强。
侍卫沉默了许久,嗓音沉沉的开口,不复之前粗狂沙哑,
“苏白,跟我服个软这么难么?”
苏白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深邃黑沉的眸子,在这凄冷黑夜,显得清越凉薄。
“白烨,是你。”
“对,就是我。”
白烨眸含愠怒,面上朴素无常的人皮面具遮住了他清俊的脸。
苏白咬着唇,“你堂堂一个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白烨拿出一颗药丸给她喂下,幽幽道,
“若你胆敢现在声张本王假扮侍卫出现在这,凤栖府上下百来条人命会死的很惨。”
皎月如钩。
苏白轻笑的挑起唇角,白烨勾起她的下颚,“你笑什么?”
“王爷既是关心臣,又何必用这么不讨人欢喜的法子来要挟?”
白烨深眸微怔,太辰殿传来开门的声响,白烨悄无声息的退回原来的位置站着。
慕珏涵披着罩衣,出殿门看到苏白仍然跪着,唇角挑起一丝不屑,在下人搀扶下上轿子离开。
苏白依旧跪着,不敢动弹双腿,生怕扯到白日里被高温烫伤开裂的伤口,眼眸却有了些暖意,因为在离她不足十米的地方,有个男人,愿意屈尊降贵的陪她一块。
甚至,她一晃神,就以为回到了往昔的岁月,白烨总是在她身侧,咫尺的距离,才会让她总觉得她不会失去他,直到真正失去,他将她忘却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
爱别离,求不得。
苏白唇角自嘲更甚,是她自己毁了当年白烨,又怎能希望如今的白烨可以一如往昔。
亥时。
太辰殿才走出一个内监。
“丞相大人,太后说你可以回去了。”
“谢太后。”
苏白咬牙起身,跪过的地面上有两圈暗红的血迹。
白烨实在看不过去,伸出手扶了她一把。苏白顺势就倒在了他怀里,夜凉如水,苏白细嫩的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白烨墨眸一片沉寂,
“你在做什么?”
“阿烨。”
细如蚊蝇的声音分毫不差的钻入白烨耳中,白烨不崩于泰山的神情有了松懈,阿烨,宛如隔了万载千秋,似乎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人跟着他,唤他阿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