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白眼光清扫,忆起她处理青州案时,那青州知府余安临死前大言不惭道,她必将遭到天报,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若他身后没有点可以依仗之人,怎敢说出这一句。
马车停下,京城北门出去只有一条街,附近荒僻一片,许多年前听说有一女子投井而死,冤魂便缠在了此地,人言可畏,所以大多百姓只要有了钱都搬到了京城东西南三边。后来这里黑店横行,土匪蛮横,被官员彻清后仍有残余,住的百姓更是少之又少。
此时,黑暗一片,苏珏看到前面有一丝火光,
“云主,前面有一户人家还开着店。”
“哦?”
苏白掀开轿帘走下马车,吩咐车夫在这里守着,与苏珏到前头去看了一看,入目的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媪,粗糙的双手浸泡在水中不断搓洗着衣服,而她身侧,有堆积如山的衣裳摆着。都是粗劣布料,汗渍沾染。
“老人家,这边有没有什么客栈还是开着的?”
老媪头也不抬,
“没了,没了,都关了。”
苏珏放下一锭金子,老媪才抬头,浑浊的老眼正视面前的两人,手遥遥指了指街东头的一户,
“要是去住店的话那就去那一家,那一户是少数底子白净的,刚刚才歇息。”
“嗯。”
苏白道了声谢,朝那家客栈走去,苏珏跟上脚步,低声道,
“云主,何必对那老妇如此客气?”
“能够在这深更半夜不关窗睡觉的,必定是有能耐的人。”
苏珏点头,“这倒也是,云主你不会真要去住客栈吧?”
苏白颔首,
“我只是觉得白烨今晚进宫有点蹊跷,能在这种深更半夜把他叫醒召唤入宫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那后宫一人罢了。”
“太子?”
“不,他的母妃,那冠绝一时的朱太后。”
朱太后寝殿偏近北门,若白烨真遭遇了什么变故要么被困在宫中,要么从北城门逃出,如此深夜门户紧闭,能够开门的只有客栈了。
苏珏后知后觉明白了苏白的意思,
“为何一开始不直接就来这?”
“因为。”
苏白深深的望了眼马车的方向,方才那车夫,根本不是府上的人,白烨会在她身边安插棋子,白澄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能够在深宫中意欲迫害白烨的人其一就有白澄,为了以防万一,她只有绕城一周,混淆视听,让那白澄的人以为她只是无意到这。暂时不会派兵针对于她。
只是能够有多少时间,还是个未知数。
“可恶,刚才车上的话全让他听了去。”
“无伤大碍,那天下客栈是凶险之地,如果有人替我们先进去探探路,那也是好的。”
苏白走至客栈门口,苏珏耳尖的拉住苏白,
“云主,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苏珏趴在地上聆听脚步声,
“里面大致有七八个人走动的声音。”
“脚步轻慢,不像会武之人,应该只是寻常人。”
苏白眸光潋滟,看来,除了要防止锦衣卫的追寻,里面还有另外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