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白郯回来了

    “王爷的意思是？”

    白烨唇角轻佻，

    “藏了六年之久，他怕是早该按捺不住了。”

    叶风寒瞳孔微缩，

    “是先皇？”

    三年的时间，他大大咧咧的性子沉静了不少，可还是比不上楚砚冷静，楚砚的眸光依旧平淡如水，一袭黑衣与漫天银白形成鲜明的对比色。

    “嗯。”

    白烨抬眸看向山顶下茫然苍白的景色，苏白死前拉住他告诉他的事情就是，皇族秘事，只有当权者才知道的隐秘。

    原来，历代帝王为防止被谋杀，都会暗地里培养一个形貌与自己肖像的人，在必要时候以假乱真，金蝉脱壳。

    当年白郯什么时候换的人他无从得知，但是能让苏白行事小心翼翼不得不与他对立的，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白郯他还活着。

    他隐在暗处不出的原因无非是想借机除掉他这个顺德王。只是，现在南朝半数大权都在他的亲儿子手里，就算他出现，他亲儿子会不会让位给他也说不一定。白烨轻轻的笑开，虎毒不食子，他想要看看父子残杀该是怎样的光景。

    华贵的轿撵慢慢回到渊明府。一道倩影在门口等候已久，不是别人，正是慕钰涵。从三年前的狩猎会后，她不知从哪拿出的圣旨，拿着圣旨硬是在他渊明府住了下来。

    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邻国公主而已，白烨以前没在意，现在更不会多看一眼。

    “王爷！”

    白烨无视她从她跟前走过，楚砚看了她一眼，清幽道，

    “公主，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现在的光景，不如回国。”

    慕钰涵容貌衰了不少，黯淡无光，这三年，住在渊明府杂院，下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看。

    慕钰涵垂着头，及腰的长发如今只到了肩上，女子剪发无异于一种莫大的侮辱。

    慕钰涵失了魂一般的走回了自己的住处。杂院脏乱不堪，她每日的饭菜只有白粥清水，有时候连白粥都是馊的。

    三年前，皇太后突然重病，原先允诺她的全都没有实行，她只能自作打算，而皇兄也如一颗石子掷入大海，没了消息，她派下人去查未央近况，才得知未央主城瘟疫肆野，不少城池被南朝一股势力吞并。

    慕钰涵推开旧朽的木门，端着仅有的白粥进屋，然后走到床纱后面乱堆的器具前将乱堆的器具拨开，里面放着一张矮床，平时根本没人会发觉里面还有一个人。

    慕钰涵拿着粥一勺一勺十分有耐心的喂着床上人喝粥。床上人长发凌乱，俊美的五官因为长年卧床而苍白无比，手脚冰凉。再没有当初那份嫡仙的气息更多的是宛如一个垂暮之人的苍凉。

    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柏变成了如此。她见到他的时候是三年前狩猎会结束，他浑身带血扶着墙走到南山帝皇冢，当时皇族都在，她眼尖的第一个发现他把他藏了起来，他但笑不言，只是那笑生不如死，他低低的说道，

    “原来害死她的是我。”

    从那以后，他眼中再没有日月齐辉，再没有什么家国天下，似乎一瞬间，在看到那灵柩埋入土中时，他连带着跟死了一样。

    慕钰涵鼻尖酸涩的厉害，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这世上，只有他可以让她收敛一切，愿意微不足道的做一个鞍前马后的人。只是，她现在还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苏柏了，因为原先的苏柏，傲视天下，目中无物，而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在狩猎会上她看到凤卿是女人之后，心里就明白了，想起那夜她看到的苏柏温柔似水的眼神，是了，他不是不会爱人，只是把爱完完整整的只给了一个人。

    苏柏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推开那碗粥，慕钰涵悲泣出声，

    “你让我住这渊明府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知道凤卿她还是否活着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觉得，只要凤卿还活着，她一定还会回来找白烨！”

    苏柏不置可否。慕钰涵明知这点，但是看到他古井无波的眸子毫无狡辩的意思后，心反而更加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