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艳福?”宁裁缝接着问道,“那姑娘身高几许?”
易罡宇想了想,伸手比了比自己的眉毛。
宁裁缝笑道:“这么清楚?你小子肯定是趁着人家姑娘昏迷中,急不可耐地搂着人家睡了小会,对不?想不到你平日里是个闷葫芦,看起来老实厚道,背地里......”
易罡宇连忙解释道:“宁大奶奶,她躺在我的木床上,我当然看得出大概多高啊。”
“大奶奶就是不信。”宁裁缝道,“另外大奶奶的裙子贵的要命,你买得起不?”
易罡宇赶紧摸出那张华懿德赏给他的金票,道:“宁大奶奶,我正好有五百金珠。”
宁裁缝接过金票看了看,疑惑道:“你跟那姑娘素不相识,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喽,这金票进了大奶奶的口袋,再要出来,就难如登天喽。”
易罡宇道:“神医说那姑娘再不更换衣物,就会寒气入侵,后果严重。这五百金票,我反正也没地方花,给那姑娘换条裙子,也是值得。”
宁裁缝微微一愣,道:“好吧,你自找的。”说完收起金票,在一溜儿挂着的长裙中看来看去,最后问了句,“那姑娘皮肤可白?”
“白里透红。”
“那是受了伤,蠢货。不过一般的姑娘都是白白的,那就这条紫色蚕丝裙子好了,肯定映衬肤色,看起来美美的。”
易罡宇小小吃了一惊,道:“宁大奶奶,您真厉害,那姑娘就是穿着一袭紫衫呢。”
宁裁缝包好裙子,塞给易罡宇。
易罡宇伸手接过,道了声谢,掉头就跑。
“回来。”
易罡宇站在门口,疑惑问道:“宁大奶奶,还有事么?”
“在这等着。”宁裁缝走进内室,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碎花小布包,扔给易罡宇,道:“蠢货,你当姑娘家跟你们男人一样,都不穿内衣到处晃悠的么?”
易罡宇恍悟,再次道谢,疾奔而去。
这一来一回,足足跑了半个时辰,等他气喘吁吁地冲进卧室,华懿德和张临渊似乎刚刚酒足菜饱,打算起身离开。
“神医,裙子买来了,宁大奶奶还送了内衣。”
“很好,帮她换上,我们也该走了。”张临渊一手搭在华懿德的肩膀上,摇晃着往外就走,到了门口,回头一笑,眨了眨眼,道:“卯时初记得来学杀猪。”
易罡宇彻底傻眼,追到门口,急促道:“神医,我不能换啊!”
华懿德淡然道:“换就对了,反正她又不知道。”
张临渊道:“便宜你了。”
易罡宇道:“不行啊!神医,她醒过来不就知道了,她那把巨剑吓死人。”
华懿德严肃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张临渊也严肃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快快去办了。”
眼看着两人飘然而去,速度快的离谱,自己断然是追不上的,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呆,这才鼓起勇气回到卧室,远远看着躺在床上胸脯起伏、呼吸急促的紫衫女子,实在是不敢靠近一步,这该如何是好?
猛地想起住得不远的刘婶,顿时开心一笑,出门而去。
一番敲门之后,却是没有半点回应。倒是隔壁盲了双眼的老奶奶被吵醒了,摸索着开门出来告诉他刘婶下午带着男人、孩子去了镇上,得明儿一早回来。
万重山的老娘倒是可以帮忙,问题是远在十余里开外,这一来一回,耽搁时间不算,把昏迷中的紫衫女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也肯定不放心。
易罡宇再次傻眼,这次真没辙了。
迫不得已,易罡宇只能再次回到卧室,解开包裹,把裙子和内衣轻轻放在床边,轻声喊道:“姑娘,你快醒醒!姑娘!姑娘!”
姑娘根本不醒,反倒是脸上越来越红润,豆大的汗珠子布满了额头和脸颊,盖着棉布床单的身体,也开始轻轻颤抖。
易罡宇手足无措,一咬牙,端来一盆井水,拿了块毛巾,蘸水拧干之后,左手撑着床沿,双脚站成弓箭步,右手些微颤抖地伸过去帮紫衫女子轻轻擦汗。万一这紫衫女子突然醒过来,他也能迅速跑路逃命。
万幸紫衫女子没有苏醒过来,易罡宇胆子也稍微大了点,一连擦拭了三遍之后,找来一把旧蒲扇,站在三尺开外帮紫衫女子扇风。
扇着扇着,紫衫女子忽然轻轻“嗯”了一声,易罡宇大喜,赶紧退后几步,期待她睁开双眼,缓缓坐起。
不料等了片刻,这紫衫女子居然开始讲起了梦话。
“爹爹!娘亲!可儿好疼啊,那大狗熊用大斧头砸我......”
“爹爹!快来救可儿......”
“滚开!你这畜生,污了本姑娘的双眼。”
随着这断断续续的梦话,紫衫女子的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双脚更是乱挥乱踢。
易罡宇彻底慌了神,抢上两步,端起地上的一盆井水,泼了紫衫女子一头一脸。冰凉的井水似乎起到了点作用,紫衫女子浑身一震,忽然坐起。双眸猛地睁开,右手一招,巨剑立现,整个卧室之内,很突兀地就卷起一道刚猛飓风。
易罡宇大叫一声,撒丫子就跑,速度快得看不见自己。
此时此刻,他好想变成一条狗,四脚翻飞疾驰,兴许不至于丢了大好一颗脑袋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