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头目也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也是这个庄子里的人,如何不知道马奎的苦处?此时看到马奎这一副悲伤的样子,不由也黯然低下头去。匕匕·····首·发反而是两个女儿,此时看到父亲突然跪在地痛哭,以为是两个女人欺负了自己的父亲,连忙凑前来,小女儿抱住了父亲的身体,一边咳嗽一边悄声安慰父亲,大女儿则是挺身拦在了父亲和田亚妮面前,满脸愤怒地冲着田亚妮嚷嚷,“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要骂我爹爹?”
田亚妮一点儿也不愤怒,只是蹲下来仔细地打量着大女孩的脸,这个女孩子脸有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虫斑,她用脚都想的出来,这种卫生环境要想没蛔虫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仔细打量下这个大女孩应该都有十岁左右了,但是身高和七八岁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四肢瘦小,肚子反而挺大的,略带发黄的头发乱蓬蓬的,想必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看到这个大女孩脸颊瘦得颧骨突出的小脸,让田亚妮突然觉得心里非常痛。一把拉住了大女孩的手,女孩子挣扎了几下,但是哪里有力气挣得开?田亚妮低头仔细看着女孩子那看去鸡爪还要瘦的手掌,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
谭炼在一旁虽然手还是搭在枪套,但是也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此时又能怎么样呢?此时看着小女孩那鸡爪一样的小手在田亚妮厚厚的手掌那鲜明的对,不由心里也是没来由的一抽,突然想起了那张获得过普利策奖的照片,那个非洲传教的神父手那个鸡爪一般瘦小的小手来。她的心里一阵痛,原本女人是较心软的,此时看到这幅情形,她也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现在剩下了那个带路的小头目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场景,这算哪门子事?这不是来找彭秀才的吗?怎么在这里一头痛哭起来了?马奎在哭也算了,两个小女孩在哭也可以理解,可是这两个女髡哭什么?难道是她们失散已久的亲人?不可能啊?马奎不是本地人么?这些髡人都是来自海外啊?这认哪门子亲啊?
想到这里,他也不打算想什么了,反正这一时半会儿这面前几个人还哭不完,他连忙撒丫子跑到彭秀才家里去把彭凌特给叫了出来。
彭凌特也是一头雾水,来找他的髡人?难道是来催帐的?哪里有这么快?这不昨天才借的二两银子,今天要账算哪门子事?他原本还想逃,但是想一想,人家把自己从海里救出来总不是为了又把自己逼债逼死,举头四望,眼下房子里除了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家里是标准的家徒四壁,逼债逼债吧,反正大不了是死了。
于是他横下一条心,跟着小头目到了马奎家门口。看到眼前这个场景他也愣住了,这是哪一出啊?
他还想问两句,听的马奎一个人在那里哀嚎,“我苦命的孩子啊!你那苦命的娘走的早啊,你现在病得这么重,我哪里又有钱可以带你去看大夫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对得起你娘啊?……”
彭凌特顿时心里明白了,田姑娘是个大夫,虽然她用来治病的银针挺粗的而且后面还有个玻璃筒子,但是肯定是治病的。他这几天也看到了马家小姑娘咳嗽的样子,而且这几天小女孩咳嗽得是越来越厉害了,想必是田姑娘一眼看出了小女孩的病。想到这里他不由叹息了一声,蹲在马奎身边劝道,“马哥,我那里还有三钱银子,要不先借给你去给女儿看病吧?”他说这话纯粹是花三钱银子买个心安,三钱银子怕是连大夫看病都不够,更不要说去抓药了。马奎算接了这三钱银子,也不过是尽尽人事而已。
不过让他愕然的事情发生了,田亚妮站了起来,擦了擦脸的眼泪,对马奎说道,“你这样吧,把你两个女儿先送到东方港去,我是东方港总医院的护士长,看病的钱我来出,但是有一个要求!”
马奎此时也不哭了,跟着彭凌特一起抬头望着说话的田亚妮。“你的两个女儿不能再回来这里了,这里的卫生条件实在太差了,继续住下去迟早还会再生病,另外我还要给她们俩置办衣服,送去学,如果再回来会耽误学业的。”
马奎脑袋直摇,“不行不行,我的两个女儿是我最后的亲人,怎么能让我们骨肉分离呢?”
彭凌特也明确表示了反对,“首长,这是离人骨肉的事情,不能做啊。”他倒是跟那几个警察学会了“首长”的称谓。
“不行!”谭炼说话了,“孩子必须和我们走,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迟早都会死的,你能喂饱两个孩子吗?”
这句话像一个耳光,让马奎双面发红,低头又流泪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