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他痴然的呆立将近一个时辰,心中已全无主张,东南西北,竟不知向那方行进,又叹息一声,茫然的信步而行,他却忘了隐身藏形,身形也失去了往常的轻快,双脚如拖重负,速度不及常人。
他走还不到五里,天时却已到了辰末,摸摸身边,除那把古怪的双龙剑之外,还有几十两银子,自我讪笑一下道:“可怜的家伙,还是吃顿饭吧,嗨,为了两个老婆,吃下十二颗红豆,这叫做活该受罪。”他自骂自受,忽又想起什么?只见他竟纵声哈哈大笑,迹近疯狂。
前面不远,现出一个城市,十几家店一览无余,其中一家还有酒招飘晃,他慢步轻移,直朝酒家行去。
未几进店,举目一看,三张破桌子已有人占了两张半,细察之下,幸好没有一个是武林人。
店家一见他走进,立即上前道:“公子,你老找谁?”他似乎不相信这个衣冠楚楚的青年人是来照顾他的生意。
南白华摸出一块碎银道:“这些够不够一壶酒一只鸡?”
店家一怔,际而恭声道:“够了够了,原来你老是照顾小店的,鸡要清蒸或是?”
南白华摆手阻止他说下去,道:“随便都可以,只求快一点。”说着将银一抛,就桌面空位上坐了下去。
店家接银连声应是退去,不久送上一碟小炒,一碗东菇及大盘卤鸡,酒竟是绍兴陈年花雕。
南白华不料一块小银子竟能买这多东西,笑笑道:“店家你恐怕要亏本啦?”
店家连声道:“那里那里,照算还要找公子七十文。”他边说边替南白华斟酒。
南白华摇手道:“那七十文就作小账吧,店家请便,我无须照顾。”
店家应谢刚才退出,门外又走进三人。
南白华一见忖道:“这三人似乎在那里见过?”
他沉思一下,没有想出,即边吃边留心观察。
三人在门内立着,六只眼睛不停的转动一下,其中一人突然面色微变,似是看到了什么,翻身就往门外冲出。
其他二人似有也了发现,如风追着先走的后面而去。
南白华一见暗笑道:“原来是金城堡的爪牙。”他自己看出了什么标帜,但是,他根本就未将那些小毛贼放在心上,依然是自斟自饮。
酒菜一光,他慢慢站起身来,心不在焉的走出店门,顺又边村道前进,过了一处山脚,展在眼前的却是一片汪洋大海,忖道:“真糊涂,我怎的走到海边来了。”稍停,顺着沙滩而下,渐渐已无路可通,再前行就是翻越礁石和悬岩。
然而他却不管那些,仍旧一意前行,逢礁越礁,遇岩翻岩,总之他没有一定去向。
第三日,大海不见了,举头只看到一座高峰,观察一下形势,不禁暗道:“这不是莫干山吗,嗨,我的轻功依然不弱,几日夜走了不少路呢!”
他正待翻山而上,突见一条人影在林隙闪了两闪,忖道:“这几日常有一些小人物在我面前出现,好像是故意盯梢的一般,哼!别将我逗火了,虽只能运三成内功,但对你们这些毛贼照样可以收拾下来。”
心中忿怒着,双脚已不由自主的直往林中追去,耳中传来清晰的纵跃声,显然那人就在前面似还不知有人在追。
南白华暗笑道:“这也不错,蹑住他看看到底是干什么的?”
人还未见,突然有人大喝道:“马奇突,你给我站住。”
南白华闻声一诧,暗道:“怎么是蒋大哥的声音!”
他还想未了,忽闻马奇突嘿嘿冷笑道:“站住?凭你蒋超然能有这大的口气?南白华一倒台,我劝你还是赶紧藏头缩尾罢。”
南白华闻言大恼,他不待蒋超然接话,立即纵出道:“倒台的就在你后面,姓马的,收拾你相信还不成问题。”
蒋超然举目发现他依然豪气凌云,不禁喜叫道:“兄弟,让我来收拾他。”
马奇突神色大变,显然的,南白华在他心中依然余悸犹存,闻声紧闪,戒立十丈之外,两目闪射出恐惧之光。
南白华朝他一瞥,转头对蒋超然道:“小弟要留活口,蒋兄已夺彼美人,哈哈,再杀他于心何忍?”
蒋超然见他开朗依旧,不禁大笑道:“兄弟,你确是达人,小兄望尘莫及,但千万别用过三成内劲。”
南白华一笑点头,缓步朝马奇突走去,一指道:“你毋需如此紧张,若能答我几句问题,今天还是放你过关。”
马奇突呛声拔出长剑道:“马奇突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能告的相告,否则休想压迫。”
南白华正容点头道:“这点本人知道,你为了追求美色,竟不惜叛师投敌。”他话音满含鄙视之味,一顿又道:“刚才在林中现身的可是你。”
马奇突见他问的事情一点也不重要,摇头道:“那是双仙放出的眼线,目的是专门监视你一切行动,数日间已放出四十余人。”
南白华一想,知其所说不假,点头道:“阁下请便,本人并非无故生事之人,今后尚希好自为之。”
蒋超然抢着道:“兄弟,你在问他看到金姑娘和刘姑娘没有,愚兄连日苦寻均无着落。”
马奇突收回长剑,它不待南白华发问,冷笑道:“她们两日前在东天目山现身,后来被天欲圣母手下发觉,目前恐已成了待宰羔羊。”
南白华闻言色变,立朝蒋超然道:“蒋兄,我们快走,希望她俩还没有落入妖妇之手。”说完拔足纵起,尽三成功力领先紧奔,其速还是如箭离弦。
蒋超然无暇开口,全力相随,仍觉追他不上,暗道:“他只有三成力尚且如此,可想已往是何等了得,无怪能飞行绝迹了。”
二人奔至深夜三更,南白华道:“前面就是东天目山,蒋兄请向左侧搜寻,绕西天目山直达百丈峰,小弟则由右侧寻找,如无所得我们在百丈峰见面后再定行止。”
蒋超然简直气喘得接不下话来,闻言只点点头,挥手分道而去。
南白华也不停止,目察耳听的急急踪起,他不分悬岩与深林,凡有一些声音之处就立即奔去。
忽然,他听到一阵紧急的飞纵之声急速传来,方向却是出至背后,于是霍然回身看去。及目处不由一怔,大叫道:“蒋兄为何走回来了?”来人竟是蒋超然。
蒋超然目力那有他强,闻声奔至,沉重的道:“兄弟,快准备应战,有大批双仙派人围来了。”
南白华闻言冷笑道:“双魔想利用爪牙来激发我腹内爆炸豆,竟不惜驱手下人送死,让他们来罢,我们杀他个横尸天目山。”
一停叫道:“蒋兄只在小弟左右,在万不得已时,听我通知离开。”
蒋超然闻言心知有异!大声道:“你要激发红豆对敌?”
南白华举头望天,平静的道:“没有最大收获时,小弟不会轻意牺牲的,蒋兄不必过问,只依言行事即可。”
说话之际,四外半影纷纷,为数之多,不下百几十人,都在三十丈之外紧紧围住,似还没有即刻发动攻击之态。
南白华谨慎戒备,右手已拔出双龙奇剑。
蒋超然与他排挑而立,两眼射出惶然之光,轻声道:“他们为何不攻?”
南白华一想悄声答道:“可能还有什么重要人物未到?”
说着突然一震,眼睛顿射奇光,芒尾在黑夜竟能清晰照人。
蒋超然一见不由骇然,忖道:“他目光多强,这那里是三成功力之人。”
忖思下问道:“你怎么了?”
南白华望望他叹口气道:“我一生很少中人鬼计,今夜却上了马奇突的大当了。”
“什么?他说的不真么?”蒋超然怀疑的惊问。南白华苦笑道:“前半段是真的,致于他脱离双仙派之说却是虚构,讲蓉儿和梅姐在东天目山更是诱敌之计,这家伙下次不可轻饶。”
蒋超然似乎还不明白,又问道:“何以见得呢?”
南白华淡然答道:“我们如不被困,自然还无法证实他的计谋,现在却毫无疑问,你想想看,设若天欲妖妇在东天目捉拿蓉儿和梅姐两人,那双仙派的爪牙又焉能有胆在此集中,显然他是拿我最关心的人作假饵,使我俩自投罗网,不过,他发现天欲妖妇追拿蓉儿和梅姐可能是真,只不在这个地区而已。”
蒋超然恍然大悟,骂道:“马奇突这家伙竟是一石两鸟,大逞其快了。”
南白华冷笑道:“他想逞快倒未必见得,两魔不敢亲身接近我,凭这批手下想达到目的那是作梦,我不要他损兵折将才怪。”
蒋超然怔怔的道:“他派来围困的恐不是泛泛之辈,无疑都是江湖一流好手。”
南白华哼声道:“好手自是当然,我料定并非有真心敢死之士,他们明知如若逼使我腹内红豆爆炸定必玉石俱焚,凡来的莫不是被迫所致,要你我谨慎从事,不难突围而出。”
蒋超然见他临危不乱,心细如发,不禁自内心发出钦佩之声道:“贤弟胆识超人,小兄万万不及。”
言为尽意,突从岩上发出一声嘿嘿阴笑道:“下面可是南白华小子?本晚看你如何逃出天目山?”
南白华闻言知人,朗声答道:“黑狱阴魔,你敢亲自与南某一战么?”
“哈哈,你是我囊中之物,老夫岂愿作玉石俱焚的傻事?”黑魔得意的大笑回答。
南白华大声讥讽道:“怕死的东西,你只知缩头不出,却派上一批爪牙送死,他们难道就不是人吗?”
黑魔阴魔似乎生怕他挑拨离间,立即接道:“为了实现双仙派的理想,他们忠贞不二,赴汤蹈火亦所不辞,如幸能不死,定将荣任本派重要职位,马奇突就是榜样,他现以升为南盟的副盟主。”
南白华冷笑道:“在本人爆炸之时,此谷地必将成为一片焦土,只怕他们绝无生还之人,何况本人自信尚有突围之力。”他说话之际,同时忖道:“只听黑魔讲话,红魔恐不在此?”接问道:“老魔,你那骚妹子呢?”他意在探悉蒋竹寒和刘梅龄两小的下落。
黑魔闻言哈哈笑道:“她在作人心醒酒汤,嘿嘿,那两个小东西不肯道出红叶之秘,也不交出红叶乞降,你老姑奶奶一气就将他们给宰了。”蒋超然闻言大震,霍然挥剑冲出,意在拚命。
南白华急忙拉住他道:“蒋兄别急,你休听他胡说,红叶之秘不得,老鬼们不会伤他二人一根汗毛。”
抬头叫道:“老东西,你那套鬼话当南少爷面毫不发生恐吓作用,现在你不妨发动攻击,本人双龙剑今晚要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