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庄重的宴席,我出去不合适?”欣然讪笑道。
王戊把欣然拉到一边,附耳低声开解道:
“姑娘,民间不是有句俗话: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好歹出去跟太后、王太后以及赢氏公族见个面。大王加冠以后,至今未置三宫六院,情面上不好说,你就当出去为大王解个围。”
“我又不是王的嫔妃,这样唐突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会惹人非议的。”欣然羞赧,摇头道。
“不是属下冒昧,大王都让你住望夷宫,你册封王后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姑娘,你再躲躲闪闪,反倒没意思了。”王戊给欣然使眼色,欣然思虑良久,终究还是勉为其难地点头了。
二
欣然姗姗出来,尾随着赵高来到宴席上。
秦王政在高高的台榭上,坐南朝北,威风凛凛。华阳太后的位分尊贵,踞坐秦王政的左边,太后赵姬在右侧,孝文王的太妃,庄襄王的妃子,——但凡有子嗣的,都被请来陪坐左右,王族的其他成员以及朝中公卿重臣,在台下分列左右,秩序井然。华阳太后和以姬虽然内心对秦王政还有诸多怨愤,但勉强应景还是必须的。
宴会的已道酒酣耳热之际,琴瑟和鸣中,欣然走到了台前,向政肃拜行礼,政招手,和悦地示意道:“来欣然!见过太后和王太后!”
“欣然见过太后,王太后!太后,王太后,万福金安!”欣然恭敬地行礼问候道。
“政儿,这位是”赵姬一脸惊奇。
“母后,她是卫国上卿白泽的四女儿,白欣然,祖上白圭从商入相,可是一代名士。”政颇为自豪地为欣然炫耀道。
“富可敌国的白氏后人!来,姑娘,让哀家仔细瞧瞧。”赵姬笑意融融地说道。
欣然有些腼腆,却不失一贯大方从容的礼数,来到赵姬面前,垂眸浅笑。
赵姬一番细细打量,杏眼桃腮,亭亭似月,婉然如春,颇为赞许地点头。
华阳太后一听欣然是白家之后,就想起嫣然,心里冷嗤道:“哼,模样倒是姣好无比,只可惜贱商出生!不是说嬴政顽石心性,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华阳太后心里这般想,嘴上却和颜悦色地说:“听说,大王勤勉国务,加冠之后,大婚之事,一直搁置,真是难为你了。现在把你母后接回咸阳,可得好好张罗张罗这事关王室血脉绵延的大事。秦国上下可还等着喝大王的喜酒呢!”
“那是自然!政儿刚刚亲政,国家万事都得绸缪,立后置三宫六院的事,就由母后来操心了。”赵姬语气软绵绵地道,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咸阳宫的事,不容华阳太后置喙。
欣然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低着头直觉得郁闷。
“这些事回咸阳再说!”政似乎不愿多提,沉声回应母后的话,转头道:“欣然,寡人这坐!”
“政儿这不合礼数吧?”赵姬出言阻止道。
欣然见状,连忙推辞:“大王至尊之位,岂能随便与人并作,欣然不敢。”
“不过是家宴,不用拘礼。我们秦国不像山东六国,处处都受迂腐之礼约束。”政爽朗一笑道。
欣然偷眼瞟太后和王太后,赵姬哂笑道:“既是政儿坚持,你就坐去吧。 ”
“大王还是不要强人所难,太后和王太后都在,欣然居居一名草芥,岂敢忝居王侧,落人笑柄。”欣然语气锵然地对政拒绝道。
“也罢!要是你觉得不适,先去歇息吧。”欣然语气执着,政不在勉强。
“谢陛下恩典!”欣然叩首谢恩,冲王后,王太后肃拜道:“太后、王太后,恕欣然不能奉陪,欣然告退!”
两宫太后微微颔首,算是应承了。
“欣然躬身趋步后退,下了台阶,在灯光闪耀下,欣然尽量稳住自己,脚步尽量显得从容镇定,怕被别人笑话成仓皇而逃。心里忐忑不安,只恨自己冒失,颠颠地在这个场合出现,闹得如此尴尬,差点下不了台。
心里更是恼恨政,硬要让她出来出糗。
其实政坐的高台,远远地傲视百官,欣然的骤然出现,大家根本看不见,听不到台上发生的一切。
不过就暗自揣度一下,她是何许人?能有幸被大王召见。
欣然走到暗处,疾步回走。正要拐弯,后面突然有人狠狠拽住她的衣袖,猛然回头,竟是政。
“怎么,你委屈了?”黑夜中政的目光,如星火灼灼。
“有吗?”欣然言不由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