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大奸臣,你觉得爹娘会面上有光?!”
“我没有,他自己求着我买他的……”李怀熙嘟着嘴狡辩着。
“他那不是没有办法吗?!那拐子就在外面,他能怎么办?当时签这个东西我不怪你,可你回来就应该撕掉,不能真把他当下人使唤啊!这个刘全是个机灵有心眼的,你好好待他,咱们家这样的条件要是每天‘公子少爷’的,那是要惹人笑话戳脊梁骨的。爹供不起他上学念书,你自己看着教给他点本事,将来他要是真心报答你,那比那张纸管用,你懂吗?”
“懂了。爹,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屁股疼,您抱我。”李怀熙拱到他爹怀里撒娇。
“活该,这个赖包儿!”李成奎无奈的把他抱起来,爷俩一起到院里吃晚饭,下午在镇上他们吃了馄饨,刘全一点儿不像他自己描述的‘吃得很少’,一个人就吃了三碗馄饨,李怀熙才吃了半碗。
晚饭姥姥加了量,哥仨坐不了板凳,全都站着吃饭,刘全洗了澡、换了李虎的旧衣裳,人模狗样的很清秀,他看了李怀熙一眼,也想跟着站着,结果李怀熙瞄了一眼凳子,刘全很识相的坐下了。
吃过晚饭,李成奎到村口找李成孝下棋去了,李怀熙看看他娘和他姥姥在院子里喂鸡聊天,揪着耳朵把刘全拉到了后院墙角里。
“行啊你小子,我救了你,你却敢来阴我!”
“我没有,天地良心!”刘全骨碌着大眼睛,盼着李成奎赶紧回家。
“没有?我挨打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打完了你才磕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眼?”李怀熙说着狠狠地在刘全身上拧了一下,拧得刘全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没有,我真没有!怀熙你相信我!”
“你叫我什么?”李怀熙又狠狠地拧了一下。
“公子!公子你饶了我,我下次不敢了!”刘全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赶紧变了称呼。
“这还不错,你记住了,你是我的人,明天你在家帮我姥姥好好干活,晚上我回来教你写字,今后你就是我的书童!吃得比猪都多,连个墨也不会磨,我养你干什么?!”李怀熙觉得自己很亏。
“我会磨墨了,不就是加点水吗?我会!”刘全揉着胳膊说。
“你会个屁!多学着点儿吧!现在给我垫下脚,我去旁边摘几个桃过来,快点,磨蹭什么!”李怀熙把刘全按在地上蹲着,然后踩着刘全的肩膀爬上土墙,从邻居家的桃树上摘下几个大桃子扔过来,这时,邻居家传出一声狗吠,刘全用衣服兜着桃子就跑了,压根儿就没管他在墙上下不来的‘公子’。
18、钱
三天以后,刘全刚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县衙就派了人过来传唤他们,两个拐子要过堂了,包括李成奎在内的一干人证都要去县衙大堂,当堂对证。
让李怀熙大感意外的是他们县的县大老爷竟然是个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少年,跟他认为的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形象有着天壤之别,李怀熙怀疑这货也是个穿越的,要不就是IQ180以上的神童,反正不会是普通人,孔乙已念了一辈子书还是个童生,没理由这家伙十几岁就当官。
穿越者李怀熙不住的打量上面端坐的县官,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鸟,即使穿着黑色的官服显得老气一些也压不住那双眼睛里的精光,县官感受到他的目光,故作和蔼的冲他微微一笑,于是李怀熙又发现了一件事,这个县太爷长得还算挺不错。
轮到李怀熙上堂作证的时候,县官说念他年幼又是有功,所以准许他站着回话,李怀熙还没等说出‘谢大老爷’这句经典台词,场面就乱了。县衙外围了好几圈的老百姓,一看李怀熙站出来都很激动,有扔鲜花的、有鼓掌的,两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想冲进来给他送鸡蛋,也不知道是生的还是熟的。
“肃静!”上面的县太爷不干了,一拍惊堂木,衙役们一起拄着棍子喊“威武~~~!”,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响,吓得刚站起来想要去接鸡蛋的李怀熙差点又跪下去,县官的嘴角一弯,派人把他抱到了一张椅子上。
李怀熙坐在大堂上感觉就好多了,上面的县官问一句他答一句,条理清晰、从容不迫,自我感觉良好,可他老觉得县官的表情很奇怪,就跟尿急等着上茅房似的。还好县官没真的那么没溜儿,最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让衙役带着他到后堂休息,少年县令很会笼络人心,还特意吩咐了衙役给他找一些点心,鸡蛋也替他接过来了,是生的,因为有两只撞破了,直流鸡蛋黄。
不一会儿,李龙李虎也被送了过来,刘全用时最长,最后哭哭啼啼的被送了过来,不过李怀熙认为这个家伙纯粹是装的,为了博取同情。
刘全进来以后坐的离李怀熙远远的,望着点心流口水也不敢过来,在桃子事件中,李怀熙记了仇,这几天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抽空儿还揍了他一顿,刘全有点怕他。
身为主人的李怀熙还算大度,吃到最后一块点心的时候冲自己的仆人一招手,刘全屁颠屁颠儿的蹭到了他跟前,接过点心两口就咽下了肚,本来他还想舔一下盘子里剩下的点心渣,不过李怀熙一瞪眼睛,刘全吓得赶紧放下了盘子,总算成全了一些主人为数不多的脸面。
快到中午的时候,县官大老爷堂审完结,人证物证俱全,判了两个拐子秋后问斩,两个作恶多端的人贩子哭喊着被带下了堂,哭爹喊娘的才想起来自己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只可惜为时已晚,哭也没用。
朝廷为了显示仁慈,给了无父无母又背井离乡的刘全五两纹银的抚恤金,刘全在李怀熙的注视下全部转头交给了李成奎,一文钱也没自己留下。
李怀熙成了他们县的名人,县官用一种很郑重很严肃的语气告诉他,他的事迹将被写入县志,永为后世瞻仰,李怀熙听着有点怪,感觉说得他好像快要死了似的。他怀疑县官故意这样措辞消遣来自己,可看县官的表情又不像,挺正经的。除了这些虚名,李怀熙还得到了州府奖励的一百两纹银,不过这一百两县官全都交给了李成奎,他连根毛都没见着。
出了县衙,李成奎先把银子存进了钱庄,然后带着四个孩子到饭馆吃饭,跑堂的小二上午刚刚在县衙外看过热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老板很热情的送了他们两样小菜,直夸几个孩子机警。
李成奎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口酒没喝就晕了,举着筷子和饭馆里的食客吹嘘自家的宝贝儿子,听得别人一惊一乍的,哥仨一边吃一边觉得自家老爹有说书的潜质,刘全什么想法也没有,闷头苦吃,比李虎吃得还多,李怀熙越来越觉得自己吃亏,很想把卖身契还给这个家伙。
回家以后,李成奎把朝廷奖励一百两纹银的事和老婆说了,一百两不是小数,相当于正常年份李成奎两年的收入,可以在县城买一个小门面,也可以置上十亩多的良田。
“这是咱们三儿自己赚下的,你先给他存着吧,将来要怎么用听他自己的,这小东西是个有主意的。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出去有多牛气!”李成奎美滋滋的把银票递给媳妇,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风光过。
“瞧把你美的,不过你可说错了一样,这一百两可不是是三儿一个人赚下的,几个孩子都有份,赶明儿大龙进学、虎子开买卖,咱们可就省下了,呵呵,全从这里出。”程氏笑着更正,她停下手里的活儿,把钱小心的收在一个小木匣子里,成亲的当晚,李成奎就把这个小木匣子交给了她,里面是李成奎积攒多年的积蓄,不多,可也有两百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