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婚纱下摆,先生们无一不是紧随其后,也伸手微微提高太太们婚纱的后摆。
就在先生太太们的后方,有一位面容脱俗的美丽女人,画着彩妆,羽睫如扇。女人很特殊,她没有先生帮她提裙子,有的只是两位看似化妆师模样的女人,在这个女人的后方三米处,提着洁白高贵的纯手工锦缎婚纱的后摆。美丽女人的手里也没有任何娇艳欲滴的花捧,有的只是——
一个相框,装着黑白照片的相框。照片上的男人目若朗星,鼻若悬胆,神色冷峻。
若星旁若无人地缓缓踱步走进海岸入口。
蔚蓝的天空,湛蓝的海水,细软的沙滩,翻腾着的朵朵白色浪花一切似乎毫无变化。
然而,谁又知,其实早已物事人非。
若星望着海面怔忡出神,就在那个地方,就是那个时候,海风拂过心尖,不知醉了谁。
“谈小姐,我们去化妆间补妆吧?”两名化妆师见若星迟迟不走,而化妆间还有还几名新娘等着补妆,像这种具有特殊待遇的贵宾她们也不好得罪,只能小心地询问她的意见。
若星回了神“抱歉我们走吧。”
化妆间内香水脂粉味儿甚浓,替若星提裙的其中一名化妆师和若星套近乎。“谈小姐啊,你先生长得可真打眼,一等一的相貌,我是越看越眼熟,诶谈小姐,你先生是不是经常上娱乐头条的明星大腕儿啊?”
若星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淡淡地勾起一抹笑。“他不是什么明星,他只是一个最爱我、我最爱的男人。”
最爱我也是我的最爱
‘爱情纱’影楼里技术最好的一名摄影师正为若星拍照。
漆成大红色的‘love’四个木头道具依次摆开在柔软的沙滩上,镜头里,是一令人无法不为之动容的画面——褚沐綦的遗像被若星仔细地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在了字母‘o’上面,若星自己则坐在字母‘e’的木头道具上。洁白的锦缎后摆与沙滩几近融为一体,若星脸上的笑容如魅如花
拍完照,一行人换了行头,乘坐‘爱情纱’的车返回濲江镇。
车内最后一排,若星定定地注视着那人的俊容,指腹温柔地拂过照片上他的脸庞,轻声道“沐綦自从你允诺过要和我一起去国外拍婚纱照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憧憬着幻想着那一天的美好。而现在我的一桩心愿,也算是了却了。”
等我,在那里等我。下辈子,即使爬山涉水披荆斩棘,我也会穿越千里找到你,续了我们这一辈子未了的尘缘。褚沐綦,我不管你下辈子是谁,是贫穷或富有,是芝兰玉树或其貌不扬,你都要记得,在这一世,你还欠了债,你的债主叫谈若星,你欠她一次无缺的婚姻。所以,请你还像这辈子一样,多花一些耐心等等她——那个你放在心尖儿上用生命呵护的女人
下辈子,我再也不要,拍一个人的婚纱照
下辈子,我要陪你一起到老,百年之后,你我的坟要紧紧相挨,我再也不要,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高速公路的沿途风景在车窗上如幻灯片一样播放着,单调的景色,让一车的人昏昏欲睡。太太靠着丈夫宽厚的肩膀,丈夫伸出孔武有力的长臂揽着太太的肩,车厢里一片安宁。司机大伯为了抵抗瞌睡虫的侵袭播放着音乐。
一首歌,以前听着没多大感觉,现在听着,尤其是身处安静的环境中,音乐的前奏刚起,若星就止不住潸然——
是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以前,她曾央着褚沐綦带她去看演唱会,却因他的公务一再拖延。
还记得有一回,褚沐綦难得有空闲陪她去看一场电影。票买错了,看到最后才知道这是一部悲剧。若星哭得双眼通红,褚沐綦无奈地拉着她的手走出漆黑的影院。路上,若星突然止住脚步,扣住他的大掌,难过得问“褚沐綦,我们会像电影里的情人一样吗你会不会,也像男主角一样,突然离开我”
褚沐綦扬起温润的笑容,在夜风的吹拂下,将若星搂进怀里,轻声道“傻不傻?别想太多”
若星用相框支起下巴,头转向窗外,不禁潸然。
多少她不敢回忆的往事,就深埋在c市的飞花弄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