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睡意,便把眼睛睁开,却赫然发现他还站在床边。
他的声音显得低沉“你还是睡不着?”
辛荷把手臂伸出被子,问“你在等我睡着?”
江南不说话。
“江南”辛荷咬咬下唇“她是谁?她真的有那么好吗?”好到她都结婚几年了你还念念不忘。
“她是我前妻,”江南的声音在凉旷的卧房响起“她的确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以前的她爱玩爱闹,很嚣张。”
“她就算再怎么不好,你还是默默地爱了她那么久!”辛荷的语气似有些嗔恼“你总说你大我一轮,你真的打算为了她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辛荷,有些事你还不懂”
“是你看不开还是我不懂,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江南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按理说,早在她举行婚礼的时候,就该看开了
“江南,你们已经不可能回去了。不管她以前给你留下多美好的回忆,那都只能是回忆,你想靠回忆过一辈子吗?不管她是你前任也好前妻也好,现在她都属于别的男人了!”
辛荷的字字句句敲击在江南心底最痛的地方。
“你想带着回忆,用一辈子的时间在这世上凭吊死掉的过去,我辛荷不允许!”
“”江南依旧沉默。
紧接着,辛荷柔了声音问“你就不能接受另外一段回忆吗?尽管这个人,没有她在你心里那么美好”凉薄的气息在空气中淡淡流转,江南蹙眉微叹“感情从来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辛荷追问“那你是答应了?!”
“你快睡吧,这些事以后再说。”
“你不正面回答,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随你——”江南道“一切没你想的那么美好,辛荷。”
自从那晚辛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把鼻涕一把泪对江南进行洗脑后,辛荷就稳坐“江南现任女友”这把椅子直到现在,于是乎,江先生的衣食问题就被辛荷主动包揽过来,辛荷苦练厨艺,十天后,终于!——煮出来的食物达到了吃不死人的水平;
苦练半个月后,如果江先生不计较食物卖相的话,还是可以吃的--
辛荷特意去买了食谱,每天拿着食谱在厨房和超市转悠,嘴里念念有词。
——姐高考都木有这么积极,有木有啊有木有?tt
她做的一切江南看在眼里。
说对这个傻乎乎的姑娘没有感觉是骗人的,在国外的时候江南也曾谈过几个女朋友,回了国家里人也总是有意无意地给他介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江南从未认真对待过。不是他不想好好开始,只是一旦面对那一张张或娇艳或柔美的脸,他的脑子里总有她的身影
辛荷,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暂时忘却若星的人,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料想到的。
看着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手忙脚乱的辛荷,一股暖流从心底流出,流经了他的四肢百骸。看她俨然一副贤惠小妻子的模样,江南一点儿都不觉得讨厌。
“啊!”厨房里传出一声尖叫,伴随着碗碟碎裂的声音。
江南疾走过去,扫视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厨房,锅里滚烫的热油溅起很高,江南迅速关掉煤气灶。
走至她身边,见她对着手背吹气,江南皱起眉小心地握着她的手:“油倒多了傻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辛荷不由自主地将手往回缩了缩,江南使力扣回她的手。
怯怯地说“对不起。”
江南没说话,走出厨房,很快又折回,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管薄荷味儿的牙膏。仔细地替她涂抹上,江南松了口气,又似叹了口气。“你到房里找找有没有药可以涂的,晚餐我来吧,吃完带你去医院。”
辛荷站在原地,一脸愧疚。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江南已卷起了半截衬衣袖子,转过身去处理狼藉,她只好沮丧地走出油烟味儿浓重的厨房。
辛荷扁扁嘴,在心底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怪自己以前不好好学做家务学做饭。
忍着疼痛,辛荷在江南的卧房里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烫伤药,却在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时,发现了一只大礼物盒子。盒子有些陈旧,也蒙了层薄灰,看起来已收藏了好多年。
辛荷没多想,于是打开了盒子,看看能否找到烫伤药。
盒子里,没有烫伤药,有的,是一件褐色的烟罗软纱,上面静陈着一根坠子。坠子微凉,折射出微亮的色彩,在辛荷看来,这些东西,颇具怀恋的味道
辛荷没有找到能治伤的药品,却找到了能让她受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