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明媚时光里暖一个孤寂的

    辛荷醒过来的时候，江南还穿着一袭黑衣，格外沉默地坐在她床畔。殢殩獍晓他手里夹着一支香烟，点烟器被撂在一边，烟却没点着，就这么夹在江南修长的指间。

    辛荷撑坐起来，江南扭头看她“感觉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又敛下眼想了想，末了抬头问道“江南我怎么了？”

    江南挼了烟扔在桌上，转过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辛荷心里凉了半截，看他这副样子，心思也想到别处去了，譬如自己熬夜上网的坏毛病早就改掉了，癌症什么的不会这么没节操降临到她头上吧。譬如难道江南有了新欢这么快就忘了她这个旧爱，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又譬如峥

    甩了甩脑袋，辛荷见江南久久不说话就那么干巴巴地盯着自己看，心里急了忙抓着江南的手臂，说“江南你倒是告诉我啊！我到底怎么了！哎呀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没事。”江南掀了掀唇，依旧看着她。

    “真的？客”

    江南没再说什么，起身往梳妆台走去，取来一张纸递到辛荷面前。“你怀孕了。”

    辛荷立刻被这个消息雷得外焦里嫩了，半晌才接过那张单子——

    “我、我真的，真的有小宝宝了？”辛荷愣愣看着单子上的数据，不可置信地问。

    江南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在她头顶轻轻应了声嗯，说“你要当妈妈了。”

    “呜呜呜，江南——”辛荷将头埋进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江南你要当爸爸了。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辛荷一鸡冻就在他怀里哭了好久，江南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江南说一句‘你再这样肚里的宝宝要呼吸不畅了’，辛荷才迅速退离了他的怀抱。

    江南替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辛荷微抬起头看他，见江南也是眼眶红红。江南的样子无疑又刺激了她的泪腺，辛荷吸吸鼻子，抬起手摩挲他的脸。

    “你刚刚一直不说话，是因为这个吗？”

    江南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道“我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我从未为此做过准备，也从未好好照顾过你，更从未好好爱过你”——‘我江南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斯人生至美？’

    辛荷被他说得眼泪又掉了下来。

    “没做过准备，从现在开始准备也不晚。没好好照顾我，那就好好照顾自己，这样才能照顾好我，妈，还有孩子。我不奢望你有多爱我，只要你心里有我辛荷的一席之地我就满足了，这么说并不是我有多伟大，而是因为我明白江南你。如果你愿意从此以后好好爱我，那我会很开心很开心”

    辛荷看见江南眼里的泪水渐渐聚集。

    又道“江南，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怕自己做得不够好，你怕自己会又一次后悔。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家，相信我，这个家有你有我，我们永远不分离，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江南抱过辛荷，头搁在她的肩部。

    辛荷感到肩部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似要烫伤她的心一般，不知休地蔓延开来。

    一艘白色船只在海上缓缓航行。

    平容立于甲板上，打开骨灰盒，取了一点骨灰，摊开手掌，任由海风将骨灰带向不知名的远方，抑或永世沉入海底。

    ——‘我记得你在很多年前说过，你百年之后要海葬。不管你是有心说还是无意说，海祥，我现在就这么做了。从此以后，这片海就成了你，你就可以久久地，久久地，活下去。’

    辛荷江南都散了骨灰，待仪式完毕，船只便缓缓驶回海滩。

    当一行人都站在了沙滩上，平容久久将视线盘附在眼前这片湛蓝海面上。

    良久，平容沉稳的声音夹杂着丝丝苍老，响在这略染悲添的凉旷海风中，不紧不缓地传入江南和辛荷耳中。她解下额前覆着的白素布条，说：“都别守孝了。过了现在，都好好生活，回归正常的生活。”

    “不行，”江南出言反对“必须戴足七天。”

    “江南，妈明白你。”平容转身，勾起一抹淡笑，又道“可这才是他愿意看到的。小荷还怀着孩子，你不为你爸爸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

    “可是妈——”辛荷道。

    “就听我一回吧孩子们，你们的爸爸一辈子都没听过我一句话”

    辛荷垂头沉默了许久，蓦地感到有人在解她后脑上的布结。江南的声音淡淡地在她头顶响起“别乱动，我帮你解。”

    “江南”

    一眨眼六个月过去了，辛荷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而且还大过其他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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