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这回遇上的硬茬子,上一刻领头的那人才厉声大喝,下一刻,在兄弟的注视下,领头的就身首分离。
其他人甚至没看出他的头是如何被割下来。
这帮一起劫道的叛军不是同一个宗门的弟子,互相之间没有多少情谊可言,见到马上两人不好对付,他们干脆一哄而散,连刚才抓住的妇人也丢在一边。
那妇人性情刚烈,居然趁着机会把自己的包袱抢了回来。抢回来后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对着正要抖动缰绳离去的虞操行庄立跪下磕头。
抬起头时妇人轻轻捋了一把头发,露出虽然沾了灰尘却依然明丽的面容。
马上两人根本没在意她,在她抬头时已经驱马离开。
回城的路上庄立没有说话,一直到两人来到北城门下,他才突然开口。
“杀人这种事,大人交给麻雀就好。”
等待城门打开,虞操行瞥他一眼,道:“你是对我不满了。”
庄立没说话,但虞操行晓得他想说什么。
“如果只要白骨塔,我直接交给麻雀们杀人便是了,可是白骨塔建起后,至少需要十万罪人血祭。整个大衍牢狱中关的人都没有十万,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我们只能自己造出十万罪人来,为了斩断阴地脉,这也是无奈之举。”
蛊惑的呪术掺夹在声音中放出,虞操行把手放在庄立的肩膀上,脸凑近他。
“当年虞氏先祖挖阳地脉时,也用近十万奴隶做了人牲。海岛那次你也在场,应该见识到了阴地脉的力量是如何暴虐,如果不用人牲祭祀,阴地脉一挖出来,就是我们的死期,那个时候,谁来斩断它?”
虞操行说完,见庄立依然沉默,眼神一沉。
在他的计划里,麻雀军一直到下个步骤都是不可缺少的一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让麻雀军的统领和他离心。
“加入麻雀时,你如何发誓你不记得了?”虞操行声音更缓,蛊惑的呪术轻易将他的声线改成另一番夺人心魄的模样,“我等罪人之后,必须承担大地以及千万生灵在这数百年中所遭遇的一切祸事。斩断阴地脉是最好的平衡阴阳之法,只要能消除六山之外的魔域,眼下这点小小的牺牲根本不算什么。或许你更认同我那表弟的行事,要寻找那虚无缥缈的阳地脉复生之法?”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声音严厉起来。
“魔域已蔓延到何处?”
“……已经越过天山西面的山脚。”庄立答道。
“以这个速度,再过几年,魔域恐怕推进到大衍腹地了。若我们不尽快行动,人族最后一片净土也要消弭殆尽。庄统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我们后退的余地了。”
庄立深吸一口气,在马上对虞操行简略行了一礼。
“多谢大人点拨,是我心志不坚。”
“无需多言,”虞操行抬手制止他,“时候不早,你先去准备今夜行动的人手吧。”
庄立大声应是,告辞向着麻雀的据点跑去。
他不知道在他背后,他所认定的救世之人看着他远去,微眯的双眸里闪烁着一抹杀意。
这个人留不得了,虞操行想。
换个更听话的上来吧。
***
“……我与虞操行的分歧,正在此处。”
桃府淳安,供奉院的后花园,车山雪对谌巍道:“生而艰难,死却轻易,和复生阳地脉相比,再斩一条阴地脉,使得阴阳平衡,这样容易得多,你也这么想过吧。”
谌巍没有否认,道:“你既然选择艰难的道路,肯定有你的理由。”
他给车山雪倒酒,车山雪毫不客气地再次一饮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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