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扯了扯嘴角,仰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方,许久都没动一下。
秦枫再次见到傅宴书是在某天的清晨,他还没醒,傅宴书就来了。
瞥见傅宴书脚边的行李箱,秦枫一愣,“你要去哪?”
“c国。”
“做什么?”
“顾叔叔中风,昏迷不醒。”
“……”秦枫问,“你会好的,对吧?”
傅宴书没答,拍了下秦枫的肩,笑容很淡,“走了。”
一年后。
c国海域的某个小岛上。
阳光洒在金色的沙滩上,细软的沙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海水不断的冲击着礁石,发出悦耳的声音。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呼吸间夹杂着海水淡淡的咸味和湿气。
屋子里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瞬间唤回了顾之游离的思绪。
站起身,往屋里看了眼,她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
推门一看,白迦南坐在地上,轮椅翻倒在侧,边上的小茶几也倒了,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还有碎掉的花瓶。
应是白迦南摔倒了,想要借力起身,却不小心打翻了小茶几。
见顾之进来,白迦南挣扎着想要起身,期间还不小心一手按在了碎裂的瓷片上,他一声不吭,俨然伤的不是他的手一般。
顾之忙走过去,把轮椅扶起来,随即给白迦南借力,把他扶上轮椅,“你需要什么可以叫我或帕奇拿,不必……”
白迦南甩开顾之的手,脸色阴霾的回房间。
地上的碎片边缘掺杂了刺目的红,顾之轻呼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在药箱里找出需要的药物,跟着去了白迦南的房间。
房里没看到人,顾之迟疑了下,推门出了小阳台,果然在这里找到了人。
白迦南的手随意的搭在轮椅的扶手上,血顺着指尖缓慢滴落,他看着前方的大海,眸色很暗,带着晦涩难懂的深沉。
顾之收回视线,拉了把椅子过来,翻过白迦南的手掌,上面就扎了一块瓷片,但扎得很深,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眉头紧蹙,顾之说,“这么深的伤口我处理不了,你让帕奇找医生过来吧!”
闻言,白迦南神情淡漠的往手掌上看了眼,手起,瓷片出,全程快得顾之都没反应过来。
瓷片拔出的瞬间,血流得更凶了,才一会就滴了一地。
“你疯了吗?!手还想不想要?”猛地拿过一旁的纱布,顾之紧按住伤口,惊慌得手都在颤抖。
白迦南把瓷片扔在地上,脸色从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明明是自己的手,他却像没有痛感一样,连说出的话都冷漠至极,“反正都是残废,假肢,瘫痪,再加个手残……也行。”
“……”顾之看着他,心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慌。
白迦南当初不惜以身入局,就为了骗过傅宴书,让他相信他们一起死了。不得不说,他很懂人心,他知道怎样才能让傅宴书最痛。
这一年多以来,他断绝她与外界的联系,像圈养宠物一样的禁锢着她。说没有怨言那是假的,可想到白迦南本能全身而退,最后却因她功亏一篑,又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爬上心头。
他做了很多错事,唯独没有伤害过她。
当初若她不是怀孕了,白迦南一时心软给她减少了麻醉剂的分量,她就不会提前醒来,更不会让白迦南为了护她而半身瘫痪。
所有人都能恨他、怪他,唯独她不行。
顾之眼中的担忧让白迦南的情绪莫名失控,他攥着顾之的手腕,沉声道,“我把你困在这里,又用宋司琰来威胁你,你本该恨我的,你为什么不恨?”
对上白迦南的视线,顾之嘴角艰难的扯了扯,“即便我恨你,你也不会放我离开,恨,有用吗?”
整座岛都是白迦南的人,除非白迦南松口,不然她根本就走不了。
还有宋司琰,他如今还在昏迷。
走?她能走去哪里?
“确实没用。”白迦南说,“即便我死了,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所以顾之,你就留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吧……”
顾之包扎的动作顿了下,眼睑低垂,脸上无悲无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