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啸的性情本不是这样沉郁,从前跟三位夫人也有过锦瑟和鸣,举案齐眉,令人羡慕的和美日子。
那些日子现在都只是留给两位夫人的回忆了。
事情改变就变在三夫人夙笑然生蓝兮的那天晚上。
蓝兮的母亲夙笑然是前朝的嫡出公主,夙朝覆国之前,夙詹将蓝啸紧急招入宫中,将夙笑然托付给蓝啸。
除了自己的爱女,夙詹一起托付给蓝啸的还有夙笑然脖子上佩戴的一枚精致的金钥匙,并将钥匙的秘密告诉了蓝啸。
蓝啸何尝不明白夙詹的嘱托,自己对夙笑然倾慕已久,照顾好夙笑然,不用夙詹托付,他也会去做,只是光复夙朝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夙朝覆灭后,蓝啸带夙笑然回了蓝府。
夙笑然皇宫深院里长大,养得金贵无比,眉如翠羽,肤肌如雪,清然出尘,轻云出岫。
带一个公主回到家里,蓝啸自然是百般宠爱。夙笑然进蓝府后,蓝啸特意买入十几个丫鬟,专门伺候夙笑然,比先到的两位夫人的丫鬟加起来都多。
蓝啸除了处理公事,时间都用来陪夙笑然了,两人也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
无奈情多累美人,芳华易逝。
夙朝覆国,父皇,皇兄们都战死沙场,夙笑然纵有蓝啸的万千宠爱,终敌不过心中的郁郁之气,身怀蓝兮七个月的时候便提前生产了。
由于整日里郁郁寡欢,思念父皇和皇兄,气血淤积,夙笑然竟然难产了。
整整一天一夜,丫鬟们进进出出,只见血往外端了一盆又一盆,参汤送进去一碗又一碗,产婆一直喊着用力用力,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有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蓝啸开始时守在门口,紧握双拳,不安地走来走去,端到第三盆血时,蓝啸忍不住直接冲进了产房。
床上夙笑然豆大的汗珠早就打湿了玉枕,头发湿得就像刚洗过一样,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蓝啸握着夙笑然的手,眼泪禁不住流下来,他知道,过了今晚,他怎么都留不住夙笑然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终于传出来,丫鬟和产婆们相继离开产房,却突然听蓝啸带着哭泣的声音大喊:“笑然,你醒醒,笑然,你不要丢下我。”
蓝府的太太和下人们听见,顿觉夙笑然怕是不行了。
大夫人拧着帕子,站在院中,努力地蹙着眉说:“那么多血端出来,人还能活得了嘛,我可怜的夙妹子,公主妹妹,年纪轻轻就走了”,说着话还用帕子擦擦眼睛,就像真的挤出了几滴泪。
不消片刻,蓝啸抱着孩子走出房门,跟大夫人说“笑然去了”。
蓝啸把孩子递给大夫人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当晚再也没有出来,只是交待管家,一切从简,尽快处理后事,于是当晚便收殓入棺了。
府上人都觉得奇怪,平时老爷对少夫人情深义重,现在少夫人走了,为什么老爷这般着急处理后事,看着蓝啸关在房间不出来,只猜测老爷可能是悲恸至极,难以面对。
夙笑然离开后,蓝啸便郁郁寡欢,罕有笑容,对两位夫人也难得温存。
蓝兮由乳母抚养长大,众人把蓝啸郁郁寡欢的根由归咎于蓝兮的出生,不但连累自己的生母难产,尤其是两位夫人,得不到丈夫的恩宠,心中怨恨,都视蓝兮为不祥,对她动不动就欺凌捉弄。
蓝兮自懂事后就自动与众人疏远了,整日闭门不出,早产的身体靠着药罐子维持一天算一天。
早膳后,蓝啸留下两位夫人,说了早朝上晟王求娶蓝家女儿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大夫人和二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算是达成了协议。
大夫人徐氏走到蓝啸面前,一双白嫩的玉手给蓝啸揉起了肩,近几日夜间寒凉,蓝啸肩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晟王是当朝的大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不定哪天被封为太子,有朝一日成为皇上呢,嫁给大皇子这么好的事情,我们蓝岑是绝对不会争抢的,蓝岑从小就知书达理,疼爱弟弟妹妹,有好吃的好穿的哪样不是先想着弟弟妹妹们啊,这次岑岑肯定也会让着妹妹们的。”
“是啊是啊,平时老爷管教得严格,教孩子们知书达理,我们妍妍也都是想着尊敬姐姐爱护妹妹,尤其是对蓝兮,妍妍平日里一直惦记着她的身子,经常嘱咐下人别忘了煎药。依我看,这次的大喜事不如就选蓝兮,她身子弱,有这个喜事冲一冲,兴许就好了也说不定。”二夫人管氏不甘其后,走向前去给蓝啸端起了茶盏,顺带着寄上一句话。
“管妹妹说得在理,这次的大喜事,说什么也得让给蓝兮。”
蓝啸看两人一唱一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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